卷起来,“哐啷”一声巨响,一棵大树在她眼前倒下,树枝顺着她的小腿一路刮下,即便隔着厚厚的棉服,也能感觉到钻心的疼痛。
“啊!”莫笑崩溃地大喊,风夹着雨,又似乎是夹着雪,她看不清,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只知道她眼前的实现全都模糊了,手腕突然被人拽住,“喀拉”一声,高楼的某扇窗户砸了下来,那人把她猛地推开,她被厚实的肩膀挡住风,终于能看清一些东西,似乎有些玻璃碎片砸在了男人的背上。
莫笑哆嗦着。
她抬头,看着男人,说不出一个字。
傅薄凡沉默地拽着她直接离开,这个天气开车已经不安全了,他们找避风的小路,一直走到傅薄凡的别墅。
这栋别墅处在小岛中央,四周有茂密的树林环绕,风墙相对较弱,房子里生着地暖和壁炉,暖和得很,关上大门,暴风的呼啸就被关在了外头。
莫笑惊恐地看着窗外,捏紧了自己手里的包裹,不自觉地抚摸着自己的手臂。
傅薄凡沉沉地看了她一眼,抬手做了个手势,就有女佣给莫笑送上热茶,傅薄凡又变回了那样阴沉冷漠的样子,转身往书房走,仿佛房子里并没有多出一个人。
“等等!”莫笑忍不住走上前去,想要抱住傅薄凡的腰,却被避开。
她抬头看着傅薄凡,眼里有泪光:“你冒死救我,为什么?”
傅薄凡顿了顿,转身,那眼神明明是对着她的,可眸子里却没有她。
“因为你是沉凉的妹妹。”
说完,他转身上楼,再不停留。
莫笑愣在了原地。
她知道,今晚不过是一场剧烈的暴风雨,并没有那么夸张,但是,不是当事人,就无法体会这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傅薄凡救了她,可是,其实,原来只不过是因为她是许沉凉的妹妹。
莫笑跌坐在沙发上,苦笑了一声。
该庆幸吗,庆幸她心底的火苗,还并没有完全燃起来,就被傅薄凡再次给扑灭了。
她是许沉凉的妹妹。
妹妹。
真的吗?原来她在傅薄凡心中已经是这种形象,这种位置。
第二天,风平浪静,大海的性格最是多变,也最是健忘,不过几个小时,好似昨晚那暴虐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当地政/府的工作人员,出来见怪不怪地收拾残局。
清理道路,修整草坪。
也只有她这个异乡人,才会在昨晚被逼得到处乱逃。
还好傅薄凡来救了她,否则,她就算不出事,也会被自己的心理阴影给吓个半死。
可是……傅薄凡难道是一直在关注她?否则,怎么会在第一时间赶到。
莫笑想着这些,却已经没了昨晚慌乱中那种疑似心动的心情,她大力推开傅薄凡的门,质问:“你是不是派人监视我了?”
傅薄凡缓缓地回过头,坦然地承认:“是。”
莫笑瞪大双眼。
“你们都骗我,你们都说不知道沉凉去哪儿了……可怎么可能呢?我在这里等她,她怎么舍得不回来找我。你是不是把她藏起来了?是不是打算又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就偷偷跑去折磨她?”
傅薄凡几乎是魔怔一般地逼问。
“我……”莫笑哑口无言,最后直接被气笑了,“傅三少,我麻烦你搞清楚一点,在你心里,你的许沉凉是个乖乖大小姐,可是你知道对别人来说她有多难搞吗!傅茯苓,加上我,再加上那群医生都拿她没办法!她就是失踪了,死了还是活了没有人知道——”
“sir。”门口一名穿黑衣的保镖敲了敲门。他看了莫笑一眼,欲言又止。
傅薄凡看到他,忽然眉心紧皱,快步走了出去。
他和黑衣保镖在门口叽叽咕咕小声说话,莫笑奇怪地盯着,一个字也听不懂,她只好转而观察傅薄凡的表情。
之间突然之间,如天地塌陷,傅薄凡的脸色苍白如纸。
他的眼神都空茫了,喃喃地反问着。
那黑衣保镖又反复点了点头。
傅薄凡忽然后退两步,一头栽倒在地上。
“傅薄凡!”莫笑惊恐地跳过去,以为他晕倒了,但是他没有,他还睁着眼睛,但是他的后脑勺狠狠磕在桌沿,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像不知道痛。
他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前方,可是莫笑却觉得,他眼里什么也没有。莫笑拧着眉看向保镖,他手里捏着一张照片,是刚刚展示给傅薄凡看的,在海岸上,一名浮肿的女性尸体,脸已经被礁石磨烂,辨认不出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