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就要倒换一班,紧急情况下的他们甚至要每半个时辰就要轮换一次,可现在的锦司卫别说是倒班轮换,就连六人一班都吃力无比,现在的锦司卫总部里还有数不清的伤员和躲着不少避风头的官员。
“终于可以歇一歇了,你说太子也是,偏偏出了宫就遇上这么个事。要是他没走先帝才.........”
“你想掉脑袋吗?”吴岱用剑柄敲了一下那险些出言不讳的脑袋。
先帝的身体除了宫里的几位御医以外便是吴岱自己最清楚了。王礼承的病是少时随先帝征战落下的病根,等天下安定无虞时又恰逢始太子病逝,东宫夺位之事就又落到了王礼承的身上,一路上坎坎坷坷而过,直到后来登基为止,王礼承才算有了安心养病的资本。可偏偏王礼承性子又是争强好胜,不等自己的病体痊愈便大张旗鼓的开新政灭遗孤,积劳成疾之下能活到现在也算是个奇迹了。
“哎呀,老大。俺是农家来的孩子,嘴笨一些是太正常不过了。”
“在咱们锦司卫的当差,嘴笨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小子以后说话注意点。”
吴岱扫了一眼那看似憨厚的手下,眼中闪过一丝怀疑。能进锦司卫的人必定是经过层层挑选的机灵之辈,像这号的人怕是连第一关都过不去。更何况,他是锦司卫的指挥使,各个部门的人他基本都见过,可是面前这位他却没什么印象。
“指挥使说的是,说的是。”
“这是谁把你招进来的,就你这个笨劲,他也有这个胆子敢招你。”吴岱表面上虽然是漫不经心的开玩笑,可这步试探却是要人性命,锦司卫的考较人员是保密的,考试的时候都要蒙面示人。别说是考员不认识这位考官,就连考官互相之间都不一定认识。
“我?我是赵镇抚司大人招进来的。”
“哦,赵镇抚司?挺好,我和赵珑倒有些交情。”吴岱目光微寒,闪电般反手抽刀,趁着那憨厚之人分神之际劈砍下去。
可这细长的柳叶刀落在那憨厚之人的身上后并未如吴岱所想那般血溅三尺,人头落地,反而是发出金戈交错的酸牙声,崩开了吴岱手中的柳叶刀。
“指挥使,你这是做什么。”那憨厚之人不急也不恼,只是一脸傻笑地望着眉目紧锁的吴岱。
“好一个火炼金刚的外家功夫,你到底是谁,为何要冒充我锦司卫的人!”
吴岱暗叹是自己疏忽了,看来王师业表面上搞肃清的大动作只是一场戏,说到底往各个机构里填充内线才是真正的目的,向来管理严明的锦司卫都能出现这种情况,想来这王师业的耳目已经遍布在各个角落了,自己居然还蠢蠢的在这儿巡逻。不管京城的哪出了什么事,自己绝对还不如人家消息来得快。
“哎呀呀,这可不行啊。老师说我至少要在你身边多呆上几天呢,您这第一天就把我识破了,我可没脸回去了。”那憨厚之人扯下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比原先更憨厚的面容,只不过在这憨厚的面容上烙着黑白鱼的图案。
“原来是捭阖宫的人。”柳叶刀上泛着寒光,倒映着吴岱那脸上的狠戾。捭阖宫的背景扑朔迷离,饶是锦司卫这种手眼通天的情报机构也对这个地方知之甚少,甚至有关捭阖宫的文字材料更是只有寥寥几笔的简单介绍,吴岱也只是依稀当初的始武皇帝和这捭阖宫的人打过交道,“来者是客,既然来了,那就别走了。”
“指挥使,我师父说过说谎是要没饭吃的。”话音刚落,憨厚男子目烁精光率先发难,一双重拳直直挂出砸向吴岱的脑袋。虽然吴岱早就心存戒备,可这双拳来得还是太快,几乎是伴着风声就来到了吴岱的面前,吴岱咬着牙避开要害,硬是用身体接下了这一记重拳,这一拳足足让吴岱飞出几尺开外。
“噗。”吐出一口猩红,吴岱只感觉五脏六腑好似混做了一团,整个身体快要散架。
“指挥使好身体!居然能完完整整的接下我这一拳。”
吴岱连气还没喘匀,那憨厚男子便再度冲来,打算补上这最后的致命一拳。
“嘿嘿,想杀我?”面对险境,吴岱竟一丝慌张都没有,反而是屈身相迎,反手持刀直视着憨厚男子的目光,等到那身影离自己快要面对面时,吴岱才俯身换手持刀绕道那憨厚男子的身后狠狠劈下了他全身力气的一刀,“他娘的,给老子死!”
柳叶刀疾速劈下落在憨厚男子的身上,但只留下一道白痕后便崩做两截,柳叶刀刀尖的部分直飞出去钉在一旁的民房上。
“指挥使,好身法,力道也不错,不过可惜了。”憨厚男子叹了口气,他的外家功夫虽算不上圆满,可就连他师傅想要破开他这一身的火炼金刚也要费一番功夫,更别提面前这位看起来与书生摸样无异的人了。
“捭阖宫,捭阖宫。”吴岱双目无神,喃喃自语着。
“吴指挥使,对不起了。”憨厚男子对着吴岱躬身行了个礼后,再次握紧了拳头。
京城夜深,无数双眼睛在暗处审视着众人,自然也包括这场战斗在内。
“救他么?好歹他也为大兴做了这么多事。”
“为大兴做事的人多了,咱救得过来?”
“我看你是打不过那小子害怕了。”
暗处的男人冷哼了一声,便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