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晴离开是非之地。
白赛是死了,奸臣已不再,他们的目的达成,只是至今都没有君墨彦的消息,这让木婉晴整个人恹恹的,没什么生气的样子。
公天逸提议道:“我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都会去喝酒,酒是好东西,喝下去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他知道木婉晴会在这里等到明天,听听边城的风声,因此,大晚上的时间她也没事可做,不如一起喝酒,让那些烦恼全消散在脑后。
木婉晴点点头,“好,一起喝酒去。”她也想去酒肆听听八卦,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木婉晴将夜行衣一脱,露出原本的衣服,跟着公天逸,来到一间酒肆,夜半三更,酒肆楼空,木婉晴想的打听计划明显不成立。
似乎想起什么,公天逸道:“告诉你的消息,皇帝君临天小气的很,为了能牵制你,迁怒你的外祖家,幸好你舅舅一家经商不参政,在我们离开京城时,我就派人通知他们了,相信他们能顺脱险。”
外祖!木婉晴想起自己那不染千尘的表哥赵俊峰,不由面色一冷,君临天除了会威胁人,他身边已没有多少棋子可用。
木婉晴突然脚步一顿,似乎想到什么,低头陷入一片沉思。
公天逸脚步一顿,转头看向木婉晴,“怎么了?”
木婉晴抬眸看向公天逸,星光下双眸闪闪,“你说你……如果有人以我之名邀见子彦,请他必须一个人先去,你说会不会有这样的可能?”
公天逸很认真的想了想这样的可能性点点头,“有可能,只是这样的假设没办法成立,你当时还在京城,彦王是知道的,怎么会上道?”
木婉晴托腮,手里转动着酒杯一脸沮丧,酒入愁肠,她的脸颊浮上一层红霞,双眼镀上一层朦胧色,迷茫与沉思全挂在脸上。
公天逸从未见过这样的木婉晴,珠光恍惚,面前的木婉晴柔和在烛光里,看着不太真切,她微微皱眉,烦恼上心头,让他有些心疼,恨不得为她将一切烦恼都扫光。
酒楼小厮匆匆忙忙从外面跑进酒楼,对正在柜台拨弄着算盘的管事道,“管事的,刚刚着火的地方,小的打听到了,那是官吏府,府上的少爷被人给杀了……”
管事拨弄算盘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匆匆而来满头都是汗的小厮眨眨眼,似乎有些没听明白小厮话语里的意思,“谁死了?”
小厮双眸闪亮,那可是一手消息,因此颇为认真的将事发经过说一遍,好似他是旁观者,对所有的细节了如指掌。
末了,小厮道:“管事的,你说是谁杀了那嚣张的官吏少爷,他虽然为非作歹,但也没做坏事,没得罪什么厉害的大人物,这是被什么人给灭口了吗?”
管事哪里敢议论这些八卦,就怕有心人诟病,因此咳嗽一声道:“这些大人物的事情,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怎能知晓,说不定真是在无意之中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才会落得那样惨兮兮的下场。”说完长长叹息一声。
小厮听着外面的打更声,叹息一声,抬头看向管事,“管事,怎么晚了,怎么还不打烊,不回去休息睡觉吗?”
管事叹息一声,一脸无奈道,“楼上还有两位客官呢!”
以为是他闲着没事做,大半夜不赶紧回家睡觉吗,他的眼皮都快睁不开了,困得很呢?可是楼上两位客官来的时候出手很大方,给了一百两银子给他压惊,这可是他们店里半个月的收成。
小厮抬头朝二楼看去,果然有一男一女还在推杯换盏,真是太令人心堵得慌,大半夜的不睡觉,还喝酒,小两口的可以回家喝酒助兴不是?
在管事的叹息声,和小二不时在心里画圈圈诅咒声中木婉晴站起身,虽然脸颊微红,她的眼眸染了一丝雾气,可意识还是清醒的很,她早就将楼下小二和管事的对话声全数听在耳里。
“走吧,半夜三更,人家可是要打烊的,还不够喝,换个地方。”说着敲了敲桌子,转身跳窗而出,公天逸抽了抽嘴角,一脸的委屈,不是姑奶奶你要喝酒的吗,不然他才不会大半夜在酒楼里影响人家打烊时间。
见木婉晴已飞远,公天逸抱起桌上剩余的一坛酒,翻身飞出窗户。
小厮听到楼上的动静,抬头望了一眼,在心里松了口气,两尊大神总算是走了,终于可以打烊休息了。
木婉晴坐在屋顶,公天逸轻飘飘飞到她身边,木婉晴仰头看向星空,笑道:“今晚的星星好美呢。”
公天逸一笑,仰头将手里的酒坛子往嘴里灌。两人一坐,一躺,一人坐着喝酒,一人躺着看星,谁也没再开口。
第二天,木婉晴以为自己会一直睁着眼睛等天亮,却没想到还是一觉睡了过去,醒来时身上多了一件外衣,不用想都知道,是公天逸为自己盖的。
她抬头四下搜寻,终于在不远处的屋顶看到抱着酒坛子眯眼而睡的公天逸,这男人倒是很有绅士风度,守了她一夜,想必他此刻也是眯眼假寐。
果然,木婉晴灼热的视线盯着公天逸,他没能再继续装睡,睁开眼睛翻身坐起,小心翼翼的将酒坛子放在自己身边。
要知道,这酒坛子若是滚下屋顶,砸落在地惊动他人还是小事,若是一不小心砸到别人的脑袋,这下就糟糕了。
公天逸道:“莫凡已经发来消息,他们并没有被官兵纠缠上,一路有惊无险的来到辽岳城。”
木婉晴点点头,“他们平安就好,现在,我们下去街上转转,看看南苍大皇子阿木多罗是不是在城里,有机会会会他。”
公天逸点点头,这位南苍国大皇子傲慢的很,占领了边城几个小镇,就开始关城门掠夺抢东西,弄得城里鸡犬不宁,也就几个大些的酒楼茶室开着门,寻常人家的漂亮姑娘都不敢上街。
“好,我对那位也很好奇。”公天逸爽朗一笑,抱着酒坛子跳下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