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想象昨夜他们二人在酒桌上,定然喝得开心。
“舅舅是什么性子我还不知道,他的棋技,我七岁就下赢了,定然是他拉着你喝酒,你不用替他说好话。”叶宁语一眼便看透了白承之的心思。
“舅舅……很关心你,说了很多你小时候的事。”白承之笑着将叶宁语给他揉太阳穴的手拉下来握在手里。
“哦?他都说了什么?”叶宁语亦十分好奇。
“嗯……”白承之想了想,“他说你三岁之时跟着你母亲来江家,拉着江家的下人排兵布阵,将‘敌将’打得落花流水。”
叶宁语噗嗤一声笑了,“那他有没有说,这位‘敌将’是表哥江君遥?”
白承之一愣,露出了一丝极为不满的意味。“他还说,你七岁就擅长骑射和诗词。暗暗嫌弃来府上教书的夫子讲得不对,当场要与别人辩论。第二日,人家夫子就不来了,说教不了叶府的嫡长女。”
“还有,你十四岁跟着你父亲入军营,在北境走遍了好几座山,回去后建议叶家军增设了一支擅长在山地作战的虎威营,营中将士们都尊你为小叶将军……”
白承之一连说起了很多关于叶宁语小时候的事,有些她知道,有些就连她自己也记不住了。
看着他兴冲冲讲着,就如同讲着自己的事一样,叶宁语不由勾了勾唇角。“看来我再也没什么事能瞒住你了,这十八年的老底都被你翻完了。”
“我以前不知道你从小便这般出色,若早知道虞国叶家有这么一位女子,我就早该游历到虞国,也就没有其他人什么事了。”
叶宁语自然听出来,他口中的‘其他人’是雍王。
是啊,若她先一步认识白承之,是不是她当年和雍王的婚事就不会有了。
不一定,或许雍王这一劫是她的命。
“怎么了?”见叶宁语一时有些发愣,白承之柔声问道。
叶宁语回神,微微笑了笑。“我只是在想,幸好虞国和南唐没有边境纷扰,也幸好当年叶家军没有驻守南境。否则,你与叶家便是仇敌了,哪还能有今日这般光景。”
白承之闻言,认同地点了点头。“不过就算当初是叶家军在南境,依着镇北将军的人品,南唐和虞国也打不起来。我们都不是要去觊觎别国土地之人,或许两境还能相安无事,城池安宁。”
听他提及自己父亲,叶宁语不禁想起了父亲在世时的三个心愿。一愿百姓安宁,二愿山河永固,三愿天下太平。
边境纷扰这么多年,就算是现在,六国之间似乎有了短暂的太平,可还是纷扰不断。因为谁也无法保证,哪两国是永远的朋友,哪两国是敌人。
有政权的地方便有贪欲,有纷争。若真要天下太平,似乎只有一个可能。
当叶宁语意识到这个想法时,不由心中震骇不已。
“你有没有想过,如何才能让这天下永远没有战乱,让百姓不在无家可归?”
白承之微微叹了口气,“没有战乱是很难实现的,除非……”白承之说着,便伸出食指比了个手势。
当她看到白承之的手势时,叶宁语心中一柔。他们两个的想法竟出奇一致,若要杜绝天下战乱,唯有一条路可走,那便是……天下一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