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使全身泛红。
麻子脸下意识摩挲了一下太孙的这件玄色衣衫,果然料子光滑如水波,材质特殊,质感不凡。
这可不是什么单纯的玄色,这件衣衫亦大有玄机。也只有在这种衣料衣色下,他才能活命。
难怪他要住在这种地方,难怪他活了二十年据说未出过皇宫,难怪都传他是个病秧子。心疾、眼疾、软骨,再加上全身皮肤受不得丁点刺激……这样一个集百病于一身的病体,这个年轻人到底是有怎样毅力,才存活了下来。
麻子脸忽然觉得,自己当初给他配的那些治心疾的药,用药还不够大胆。他本以为,服用自己的药这么久,那个素未谋面的病人俨然已经大好,说不准都痊愈了。
可此刻他才明白,这孩子的病距离痊愈还有很多步。
麻子脸环视四周,看向柜子上的几个酒瓶。“把这些酒瓶子全部扔出去,越远越好,扔到宫外,以后你不可沾酒半分!”
麻子脸的语气十分坚定,就好像已经做了决定,通知太孙一下。
“不可,这些东西留着有用。”
“有什么用?要你命吗!”麻子脸猛地转头,严肃地看向太孙。
太孙一愣,长这么大,还从未有人以这种眼神看着自己。目光里有些愤怒,有些同情,甚至还有些……心疼。
是心疼吧,太孙觉得,自己没看错。
面对大夫这样的态度,向来觉得自己脾气不好的太孙,以为自己会发怒,可出口的话却是轻飘飘的一句。“我不相信一瓶酒就能要我的命,只要我习惯了它们,就能克服!”
叶宁语并未料到麻子脸诊个脉,能和太孙吵起来。她忙来到两人面前,安抚了几句。
“习惯?”麻子脸直直看着太孙,目光里带着几分审视。“你可试过,你碰酒之后,会出现什么反应?”
“小……小时候试过,如今已然好些了,所以我认为,我可以习惯。”太孙的语气显然不太自信,甚至越说声音越小。
太孙年幼时,因无人知道他不能碰酒,一次与太女母子二人用饭时,厨房准备了一碗酒酿汤圆。
太孙不喜吃甜食,并未吃碗里的汤圆,不过是喝了一小口汤,便全身绯红,喘不过气来。
太女只当有人在这碗汤圆里做手脚,可吃了汤圆的太女毫无问题,她多方求证,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太孙不能沾带酒的东西。
太女封锁了这个消息,知道的不过是几个与太孙最亲近的人。
小时候的太孙,滴酒不能碰。他始终记得那里喝了酒酿汤的情形,无法呼吸的痛楚令他至今也不能忘怀,那是逼近死亡的触觉。
后来,太孙无数次想要突破自己,一直不敢再次尝试。他怕这一试,人就没了。
见太孙似乎并不打算听从自己的建议,麻子脸从怀里再次拿出一个药瓶,他咚的一声将瓶子搁在桌上。“你既然不知这情形有多严重,那我便告诉你,沾了酒会不会要你命。”
说罢,麻子脸走到放酒坛的柜子前,随意拿过一坛酒。他往一个碗里倒入了少许酒,酒量仅没过碗底。随后,他开始往碗里加水,直到加满整整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