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你这雕的不对。”
过了许久,老者突然伸手指向木雕。随口的一句话,惊的季飞一身冷汗。这大白天的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季飞可是正对着店门,竟然没有丝毫察觉。不过幸好是白天。
“雕刻的技艺本是相通的。无论石匠、木匠还是厨子,都没什么区别。讲究的都是个专注,手中刀,心中念,出刀如有神,一丝一毫的偏差,都会破坏这雕刻的神韵。小老板,你这心思有些乱了。”
老者看着季飞擦着额头的汗,笑着的摇了摇头,继续指着季飞手中木雕说道。
“最近事情有些多,可能……,唉!”
雕刻刘三友,一是心有所念,二是打发些时间。季飞没有想太多,不过看着手中木雕,确实少了些神韵。季飞也是练过雕工的,虽然厨艺的雕工比木雕手法要轻了许多。但却如老者所言,本质并太大的区别。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得多,是因为自己太过弱小。小老板,还需要多努力才行。”
老者一副教育晚辈的模样,伸手拿过季飞手中的木雕与剔骨刀,手腕快速翻转,剔骨刀在木雕上切、点、划,速度飞快,每一刀都十分完美,颇具神韵。令季飞恐惧的是这老者连季飞所要雕刻的形象,都已洞察。只一会儿的功夫,木雕被放在了季飞身旁的桌上。盘膝而坐的刘三友,雕刻的栩栩如生,看得季飞瞠目结舌。
“有人说,但凡技艺,唯手熟尔。此话不假,但亦不全。手熟,用心,专注,三者相融,方可有所成。小老板以为如何?”
“老先生,说的是。”
季飞看着桌上的木雕,好一会儿才站起身,恭敬地对着老者鞠了一躬。老者的一番言行,对季飞而言是教导,更是宽慰。世间事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懊恼、悔恨、追思、迷茫……都是错。唯有一心向前,看清前路,坚定的走下去,方才是正途。
“不知老先生尊姓大名?”季飞问道。
“什么尊姓大名,老朽就是个驼子。以前的名姓早忘了,小友称我‘酒鬼’就好。对了,这木雕也刻完了。给老朽来碗素面,可好?”
“好,稍等一会儿。”
季飞冲着老者做了个请的动作,待老者坐下后。他把木雕揣进怀中,便去厨房准备。只一会儿的功夫,一碗素面恭敬地放在了老者身前的桌上。
“汤清,面细,丝丝缠绕,看似单调,却是清清白白,清香浓郁。是个好厨子。”
酒鬼说着话,拿起汤勺,轻轻拨弄汤汁,似乎来了兴致,另一手拿起筷子,把面条拨到一旁,让汤汁的空间更大了些,汤勺拨弄的更加起劲。
季飞有些不解,这酒鬼老先生刚刚还很正常,怎么这时候跟个孩子似的,好好的一碗素面不吃,竟然拿着勺和筷子拨弄着玩。身为一个厨子,季飞本能地站起身想要阻止,可刚刚起身,他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只见那碗素面中,被筷子拨弄起的面条如盘坐的人形,而碗中的汤汁似汹涌的波涛,向着那人形袭去。一次,两次,三次……,即便老者已放下了筷子,可那面盘旋而成的盘坐人形却丝毫未变,依然盘坐在面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