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道,“伯母怕我以后欺负你呢。”我噘噘嘴,避到母亲身边:“你敢!”
在一片笑声中,母亲握了我的手。“以后成了家,到了国外,可不能再这么任性了。”去国外?我有些诧异的看向庄恒。他解释道,“我跟伯母谈过了,还是先到外面去发展一段时间,看看情况再说。”我点了点头。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了。经过了这么多的事,再留在这里发展,阻碍重重。倒不如到国外去,好好的积累资本,再战香江。
“不过蕴茹,你答应妈妈,无论如何,你要把学业继续下去。好好学一门真正的本事。”这是母亲在我婚前给我提出的唯一一个要求,我答应了,也做到了。
我与庄恒的婚事就这么定了下来。我们一边忙着排期注册,一边忙着办理赴美的一切手续,父亲也托人帮我拿到了纽约州立大学医学院的offer。
庄绮听说了我们要结婚的事后,喜极而泣。连声说要好好的给我们操办一番。我的父母也希望弄个满城轰动的世纪婚礼之类的,让我风风光光的嫁出去。我拒绝了。说实话,我也曾经幻想过,自己像童话里的公主那般,在一个美丽的宫殿里,走向等在神坛前的王子。然而,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我只想静静的守住我们这份来之不易的姻缘,只想静静的做庄恒的妻子,不让那些真真假假的客套,虚礼沾染了这份圣洁。庄恒没有说什么,只在我们婚前的一天,带我上了山顶。指着壮丽的半山对我道,“蕴茹,总有一天我要给你一个我们自己的家,就叫蕴园好不好?”我轻轻的摇头,“叫庄园,我是庄恒的妻子呢。”这是他给我的承诺,他是个言出必行的真丈夫。
我们的婚期定在10月15日。结婚的前一晚,是我以施家小姐的身份呆在施家大宅里的最后一晚,也是我少女时代的最后一晚。福妈早早备好了柚叶水,择定了良辰吉时。我沐浴之后,换上全新的衣裤,乖乖的坐在月下的梳妆台前,龙凤双烛高高燃起,母亲亲自持了象牙梳,边一丝丝的理顺我的一头乌发,边一字一句的颂道,“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听着母亲温柔的声音,我鼻头发酸。抬眼看去,镜中,母亲的眼眶红了;在一边观礼帮着打点的福妈和福庆更是转过身去悄然拭泪。我强自忍到母亲将红头绳系到我的头上,福妈唱喏一声,“礼成”后,转身投入了母亲的怀中。我们紧紧相拥,我仿佛回到儿时在母亲身边撒娇的岁月,那般无忧,无虑。母亲身上传来宁静的淡香是我永恒不变的眷恋。许久,她松开了我,“傻孩子,过了今晚,就是大人了呢。你们两个人在外,一切小心。”那时的我体会不到,一切小心,这淡淡四字,包含了母亲多少的不放心,多少的牵挂。
我只能拼命的点头。随后,母亲交给了我一本存折。我打开看,吓了一跳。那是一笔数字很大的瑞士银行存款。“这是一直就给你准备好的。该怎么用都随你。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们爱到了什么程度,你都要把书读下去。本事是自己的,你要有自己的事业和寄托。”
很多年之后回想起来,着实感激母亲的这番先知和坚持,是她让我有了穿上白袍的一天,让我在往后漫长的岁月中有了无关于爱情和家庭的寄托,让我的生命有了别样的充实和意义。
“好了,今天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母亲吻了吻我的额头,走了出去。福妈示意福庆跟她一道退出去,而福庆却一瞬不瞬的望着我,似有话要说。我笑道,“说吧,再不说明天可就没机会了。”“小姐,让福庆跟着去伺候您吧。”?“说什么胡话呢,”一旁的福妈呵斥道,“小姐和姑爷到美国去,带着你算怎么回事儿啊。”
我也不禁失笑了,这年头怕是没有陪嫁丫头一说了吧。我想了想,正色对她说,“福庆,从现在起,你不是施家的丫头了,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我可以请母亲帮你。”我有心成全她一个全新的未来。
哪知这丫头一脸坚定的跟我说,“小姐,福庆这一辈子都是你的丫头。福庆等着小姐回来,再服侍小姐。”?我心里一阵感动。从她明亮的眸子中,我读出了忠诚。
“福妈,福庆还请你多照顾着一点。有机会的话,给她寻门好亲事吧。”在福庆退了出去之后,我交代福妈。“我会的,小姐,家里的一切,你都放心吧。”
我笑笑,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交托给了福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我充满期待的迎接我的婚姻,我的未来。
我们结婚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好日子。没有牧师,没有乐队,没有教堂。就在我的父母和他的姐姐的见证下,我们宣誓、签字、交换戒指,第一次以夫妻的身份,拥吻。舌尖处,我的泪,他的泪,混合缠绵,无分彼此。
那天晚上,我沉醉在他的温柔中,感受了那般甜蜜的疼痛,完成了从少女到少妇的蜕变。红烛摇曳,娇羞无限,我们共谱一室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