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最后保下来的只有皇后一人。
可是当初命禁卫军将楼家抄家问斩的不也是陛下吗?又何必这样,总之已经将皇后的心伤透了。
“王山,你去召大理寺卿,刑部尚书和都御史前来太和殿觐见。”
说罢,他转身进了大殿内,宫人早已将血迹清洗了干净,梁帝一步一步走上高处,最后坐到了龙椅上。
李成站在下方,行了一礼道:“陛下这是要,三司会审吗?”
梁帝叹了口气,看向他:“李成,你跟着朕多久了?”
“算上今年,已过廿二载了,陛下。”
李成笑着对上座的梁帝回道。
“二十二年了啊,竟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原来困在原地走不出去的,是朕。”
他悠悠的说着,仿佛诉说的是那漫长岁月中的不曾被人窥见的叹息。
梁帝召见三司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宫廷,侍女看着还在剪花的皇后,上前说道:“娘娘,陛下召见了三司,听说......”
“绿萝,你看本宫养的这盆花,好看吗?”
楼暮楠转移了话题,绿萝也知道她是不想听,最终还是把话给咽了回去。
当天傍晚,太和殿内传来了旨意,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判处太子梁衡樾杖则九十,流放汀州,废除太子身份,贬为庶民,无召不得入京。
梁衡樾醒来听到这个消息后,直接又晕了过去。
有小内侍在前面打着灯笼,后面的王山搀扶着梁帝进了坤宁宫,宫女跪下行礼,然后挑起帘子进去。
“奴婢叩见陛下。”
绿萝跪下给梁帝行礼,梁帝摆了摆手让她起身,自己往前走去,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踏进过坤宁宫了。
她不愿意见到他,他就从来不过来,除了大型的日子,必须要帝后同行,她也从来不会出现在他面前。
“阿楠。”
他想见的人俯首在案前作画,并未回他。
梁帝又往前走了几步说道:“阿楠,今日我废了咱们的儿子,你恨我吗?”
楼暮楠的画笔并未停顿,只是回着他:“陛下,您说错了,是您的儿子,不是臣妾的。”
他听着她的话,心里一痛,上前将她桌案上的东西全部扫落,讥笑道:“你恨我,连我们的孩子都不肯看一眼,不肯教导一日,阿楠啊,你的心里到底在记挂着谁?”
楼暮楠坐在椅子上,手执画笔淡然看向他:“陛下若想发怒,倒也不必来臣妾这里。”
梁帝越过桌子抓住她的手,冷笑道:“朕问你,你在记挂谁?楚怀泽吗!”
“你配提他吗?”
她站起身看向他,嘴边带着嘲讽,又说道:“梁丘,你配提他吗?你配吗?”
“我早说过,我的心里只有怀泽,臣妾身体不适,病体无法侍奉陛下,还请陛下见谅。”
楼暮楠挣脱了他的手,离开了内殿,外面的王山见皇后娘娘出来了,想起刚刚听到的声音,恭敬的对着她行礼。
唉,陛下每次来坤宁宫总要生一肚子气,何必呢。
平凉州定远侯府,一只信鸽落在书房的窗框上,尚文鹤伸出手拿出信纸,上书六字:事已成,可出兵。
信纸被蜡烛点燃,一点一点化为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