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小韦,你小子回来也不通知一声,害得我们差点把你当做老黑扔进壕沟里。”阿龙责怪道。
“哈哈哈——”阿彪他们笑了起来。
“财政部长,赶紧起床吃饭了,你不在这几天,我们都快要揭不开锅了。”杨叔调侃道。
“阿龙老板一个大活人在这里,你们还怕自己饿死啊。”我从床上一跃而起正色说道。
“小韦,你把钱袋子都背走了,我们喝西北风啊。也多亏你保管着钱,要不那帮黑鬼来了,我们还不知道怎样应付。”阿龙玩世不恭地说道。他这一提醒,我不禁有些后怕。这几天我身上一直背着阿龙用来装钱的挎包在大街上走来走去的,如入无人之境。幸好这它仅仅是一个不起眼地帆布包,怎么看也不像一个装有很多钱的包包。最重要是我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有钱的主儿,走在大街上倒像是一个偷渡过来的蛇头。
众人在嘻嘻哈哈,说说笑笑之中,我们十分开心地吃晚饭。我不在的这几天,琳达和那几个黑工也都不敢跟阿龙他们吃饭。
“为什么?”我问。阿龙又不会把他们吃了,怕啥啊。
“也不是怕,前几天他们不是也跟我们吃一顿么,后来就不吃了。主要是因为我们没有人跟他们说话,语言不通。吃饭都是大眼瞪小眼,就像一群黑牛跟一群黄牛在草地上默默无闻地吃着青草一样没劲。而且都不说话容易让人产生敌意。”阿龙解释道,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因为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语言是人与人沟通的桥梁。言语不通,心灵无法相通,人与人之间无法信任彼此。
“上个月有一个四十八岁的老乡因马拉利并发症死掉了。”阿龙忽然朗声说道,大家陷入沉默之中。这位老乡之前我们还见过他几次面,是一个十分和蔼可亲的人,带着儿子来此淘金,谁料客死他乡。钱没赚到,命却没有了,不得不令人感到惋惜。
“大多数都是延误治疗所致。”杨叔接着说道。患者如果发烧、头晕、恶心、四肢无力,一般可以判断得了马拉利。其实大部分患者都不愿意去当地医院治疗。
“是啊,我刚来加纳那会儿患上马拉利,到工地附近镇上的医院打针,只见病人面壁,双手扶墙,屁股外翘,医生把裤子一拉,等发现痛时,药已推完,整个过程,没有消毒,没有酒精。”阿龙调侃地评论当地医院治疗疟疾的绝活。
其实打死再也不去当地医院治疗的最重要一点是,在住院扎针时,他看见护士胶手套上还有其他人的新鲜血迹。这容易让人望而生畏,因为不洁的注射器容易让患者间接地感染艾滋病毒。
而在加纳,大部分的淘金工地都像我们的工地一样处在森林深处,远离市区,距中国人开在大城市里的诊所或医院较远。除非高烧不退,他们一般不会选择送到外面的医院。工地上的采金工都学会肌肉注射,他们在屁股上画一个圈,中间打个叉,然后扎针。工地上的必备药品种,有阿莫西林等常用消炎药、创可贴等外伤药,以及专门从国内邮寄过来治疗马拉利的青蒿琥脂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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