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显露出来。
将缰绳交与一旁的侍卫,齐神医看了一眼关婠婠,又看了一眼……淡薄的沈寒城,不由紧了紧眉头。
关婠婠上前一步,极为自然的站在沈寒城的身侧,她道:
“柒寒师兄,我们进去罢……”
凝着两人的距离,沈寒城默然了半晌,方道:
“如今,你可开心?”
这无厘头的接话,关婠婠呆了一呆,随即……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点头道:
“开心,婠婠见着柒寒师兄……就已经很开心了,更何况……师兄还邀婠婠,共乘一匹马,婠婠更是觉得……”
关婠婠面色愈发的红润,声音亦没有先前的响亮,“婠婠更是觉得……开心。”
闻言,沈寒城微不可见的蹙起了眉头,他沉声道:
“既然如此,那四日的等待,本王算是还了人情,日后你不必再为本王做些什么,明白了么?”
还人情?
关婠婠心头一颤,整个人都失落下来,“原来,柒寒师兄只是还人情,婠婠还以为……”
美人失落,任谁看了也心疼不忍,只是……
齐神医却知沈寒城的意思,不仅不雪中送炭,反而火上浇油,他开口道:
“柒寒素来不喜女子,亦……不能碰触女子,难道婠婠忘了么?
之于你,柒寒他……是不会有半点非分之想的。”
“齐柯师兄!”
每个人都有软肋,恰恰……关婠婠的软肋,是沈寒城。
她红了眼眶,瞪着齐神医,“你不要落井下石好不好?!”
若说齐神医是落井下石,那,沈寒城绝对是一击致命。
他看着关婠婠,沉吟道:“本王,有喜欢的人了。”
关婠婠仿佛遭雷电击中,她凝着沈寒城,张着嘴,久久无法言语。
……
刚回了阡陌苑,本以为该是其乐融融的场景。
可……
事实却是如此的残酷。
一女子双膝跪地,神情木然。
她手中捧着一封信件,高举于头。
她的身后,亦跪着两名女子,还有两名少年单膝跪地。
这仗势,已然是一副请罪的模样。
绿若与苏槿若相视一眼,苏槿若蹙眉,“出什么事了?”
红绫低着头,道:“大人,我等有罪,欺瞒大人,还请大人责罚。”
红绫跪于院内,俯着身子,将方嬷嬷一事娓娓道来。
她说――方嬷嬷死于,她们离京都的第六十八天……
她说――自她们走后,方嬷嬷每日都会早早起身,为她们念经祈祷,只愿她们平安无事…囡…
她说――方嬷嬷极为清楚,自己将不久于人世,却没有多余的苦恼与忧愁…鲺…
她说――方嬷嬷临死之际,曾拽过她的衣裳,让她告知苏槿若――
“老奴此生,别无所求,若儿……是老奴唯一放不下的念想,公子是个好人,老奴不说亦知道,当老奴去了以后……公子定会善待若儿,可老奴还是想说一句,若儿心思不定,性情不稳,若是有什么可历练她的,还请红绫……告知公子一声,让若儿多加磨练,那样……若儿才有自保的能力。”
她说――方嬷嬷还说了一句:“如果可以,便让公子多加休息罢,公子涉入朝堂,祸福难料……
须得时时刻刻谨慎着,稍有不备,大祸临头,怎么想……都是极累的……
红绫姑娘,若老奴不在了,你定要多加劝告公子,平安才是福……莫要一次次让自己陷入困境,好生活着,才是正道……”
她说――当方嬷嬷快要支撑不住之时,曾咬着牙口……一字一句的,让她转告绿若:
“在我的心里,若儿她很优秀,便是公子,也无法企及半分……”
再也无法听下去,血红了双眸……绿若失声痛哭,“娘亲……”
犹记得,当初离京都之日,她气恼方嬷嬷……
在乎苏槿若,比在乎她要多,看重苏槿若,比看重她要多……
“是是是,女儿什么都不好,什么都不优秀,公子什么都好,样样比女儿出众,自娘亲……重回若儿身边以后,便什么事情……都为公子着想,什么事情……都以公子为先!”
“娘亲若是觉得……若儿无能,觉得若儿碍眼就直说嘛,何必在若儿的背后,与公子说若儿的不是?!”
“在我的心里,若儿……她很优秀,便是公子,也无法企及半分……”
“娘亲……”绿若整个人跌坐在院内,心头一阵绞痛。
“是若儿错了……天下哪有母亲嫌弃自家女儿的,是若儿错了,此次若儿回来,便是要同你道歉的,若儿盼了那么久那么久,久的若儿都怕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等若儿回来?!”
红绫肩膀颤动,红了红眼圈,“绿若姑娘,嬷嬷一直很努力的……想等你们回来,只是……”
她咬了咬唇,泪水夺眶而出,“只是你们离开的日子,实在是,太久了……”
心头直抽,苏槿若眼角水光微闪,她合了合眼眸,“虽唤嬷嬷为嬷嬷,但嬷嬷却不年迈,如此匆匆逝去,你可知……是何缘故?”
阳光下,红绫抬起眼睛望向苏槿若,只见苏槿若愈发清瘦,不由心中酸楚。
苏槿若是极为理智之人,爆炸性的消息,突然炸于头顶,这才片刻时光,她便想到方嬷嬷之死,并不寻常。
可以说,他是个心思缜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