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条弄堂。沈蕴秋骑车跟在后面穿过弄堂到马路对面,修水根和少妇停在一所小学门口。等了有十几分钟的样子,有一男一女俩小孩跑到他们跟前叫“爸爸妈妈”,男孩稍大点,警惕地看围在他爸妈旁边的两个骑车人,戒备地将稍小的女孩拉到自己身后。
修水根一家见到陌生人所表现出来的紧张与戒备,令沈蕴秋印象深刻。她很难想像,是什么样的情况,使他们对人有这样高的戒备心理,不但大人如此,小孩更如此。
沈蕴秋推着车,略弯了腰对躲在男孩身后的小女孩说:“你叫修梅对吧?阿姨是你爸爸妈妈的朋友,我和这位伯伯要去你们家玩,你坐到我的自行车上来吧?”
女孩不出声,只眨着眼好奇的看她,将信将疑的样子。男孩却恶狠狠地说:“你撒谎!这个人我认识,不是个好人!妹妹,不要相信他们,他们是坏人!”
沈蕴秋转过头看秦海华,他尴尬地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修水根这时说:“做过坏事的人,很容易被人家记住的。好了,小抗,这个阿姨应该不是坏人,你不要这么凶巴巴地说话。我们回家吧。”
男孩又说:“他们真要去我们家吗?”
修水根点点头也不回答,拉了男孩的手走在前面,少妇则拉了女孩的手跟在后面,沈蕴秋和秦海华也推着车一路跟着。
修水根一家到的地方并非位于五里村的家,而是在离孩子们学校很近的一个七十年代建的老旧宿舍里,水根嫂说这是他们租的。
沈蕴秋问:“你们不是没拆吗?为什么就住这里了呢?”一边问一边环视这间老房子。墙壁、顶棚早已被经年的油烟熏得泛黄;门窗上的玻璃早不知去向,被塑料马夹袋替代了身份;床、桌、椅凳都是黑乎乎的靠在墙角,分不清材质;日光灯管在那里“哔哔叭叭”地跳着,忽明忽暗晃得人眼晕……
修水根早已在一张小凳上坐下,拿了张同样分不清材质的纸,自己在卷着烟卷;水根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钻进了厨房忙活晚饭;孩子们自觉地在饭桌前铺开作业,就着明暗不定的灯光做着。
沈蕴秋又问了一声:“你们为什么住这里?是打算拆了吗?”
修水根叹口气,说:“秦老板应该知道的啊。你真是四海的人吗?”
沈蕴秋诧异地看秦海华,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又是自己不知道的。
秦海华见沈蕴秋盯着自己,不得不解释:“前阵子,派出所去他们那去得比较勤,原因是……是我举报,好像瞧见上月通辑的一个逃犯常在那里出没。估计孩子们吓着了吧。”
话说得吞吞吐吐,但也把沈蕴秋惊了个目瞪口呆:“你真看见了?”
“这……”
“他说谎的!”一旁做作业的小抗指认道,“那天我回去拿了东西,在屋后尿尿,听他和警察说,每天来吓我们,直到把我们吓得把合同签了,他就请他们吃饭、唱歌。”
沈蕴秋只觉得自己浑身一紧,看着秦海华的目光也变得凌厉,说话也再没一直的尊敬:“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说!”
“就四海刚成立不久,余总吩咐的。”秦海华小心翼翼地说。
“谁?”
“余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