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诸葛炯站起来走到窗口,背对着杨隐说:“这此的事相当棘手啊,你也知道这里面涉及了大大小小多少官员。我收到这东西的时候,它是封在一个信封里的,这是不是意味着,看过内容的人除了你,没有别人?”
杨隐看着诸葛炯的背影,猜想他说这话的用意,嘴里则答道:“应该是这样。”
“水玲珑、吴天华,包括水利民都不会看?”诸葛炯追问。
杨隐心里暗叹了一声说:“我相信他们绝对不会看。”
诸葛炯点了点头转过身来看着杨隐说:“因为你不是机关工作人员,我不能以组织纪律来要求你,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对证据内容保密,就像你个人也有希望有保留的隐私一样。”
诸葛炯的身体隐在灯光的暗角里,杨隐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他能听出他声音里的无奈。那是一种不能放开手脚的无奈,让人在感觉到它的存在后,心里陡然升起一些东西堵在胸口,驱不走,排不开。
杨隐张了张嘴想说话,诸葛炯从暗影里走出来摆了摆手说:“你不必再说什么,我懂。也请你理解,反腐在现阶段是一件任重道远的工作,我们既要严厉肃贪,也要给刚刚犯了一点错误的同志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何况这中间有不少人是因为生活问题被胁迫,并没有犯什么实质性的错误。毕竟,我们的机关还要正常工作,不能把什么人都清理出政府队伍。”
杨隐了解现在的情况就像一个重症病人躺在那里,家属都希望彻底治好他的病,但是不同的大夫有不同的治疗方案。有的主张用手术切除,让他的病彻底断根,但副作用是有可能会因此失去身上其他的一些零部件;有的主张中药调理,一点点地去除病灶,但结果是永远也断不了根,时不时地要发作一下;还有的主张双管齐下,一边调理,一边手术切除腐坏的机体……不管哪种方法,说到底,似乎都不能让这个病人再保持完整。
杨隐叹了口气说:“世间安得两全法!我们只求无愧于心吧。”
诸葛炯拍了拍杨隐的肩膀说:“谢谢你的理解!好好休息,离开海河前,我会以私人身份再来探望你,希望不要把我拒之门外哦!”
杨隐笑了笑说:“怎么会!”
凡是与杨隐有关的人,先后都被中纪委请去谈话,但都说谈话的人态度相当客气,谈完后还都亲自送出门。
沈蕴秋感叹道:“这件事应该快要尘埃落定了吧?”
杨隐笑着说:“这已经不是我们该关心的问题了。我现在最关心的是,能不能在你生产前出院,算算日子可差不多了呢。”
沈蕴秋闻言摸着自己的肚子说:“真想快点看到孩子的样子!你说,他会像你多一点,还是会像我多一点?”
杨隐想了想说:“要是女孩,就像你多一点,要是男孩,就像我多一点。”
“干吗不能女孩像你,男孩像我?”
“开玩笑,那还不乱套了?男不像男,女不像女的!”
在他们的一片笑声中,余雷的小脑袋从门缝里钻进来,“我看,你们也不要争了,还是像小雷算了!”
沈蕴秋大笑着过去牵了他进来,“是啊,还是像小雷好,小雷长得多喜气啊!”
“就是嘛!”小雷嘟着嘴巴接道。
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余竞冬和秋雅一起走了进来,后面竟然还跟着倪亚娟。
“阿姨,你怎么也来了?”杨隐在余竞冬的帮助下坐起来。
倪亚娟说:“前些日子你们大家都忙,你又不能动,我不敢来打搅你休息。今天看你精神这么好,我就放心啦!”
“哎呀,阿姨,打个电话就可以了,干吗那么远跑来啊!”沈蕴秋拉了把椅子给倪亚娟坐。
倪亚娟眼睛红了红想说话,但看到余雷正看着自己,又把话咽了回去。秋雅立刻拉起余雷的手说:“小雷,听说这个医院的水池里养了好多鱼,我想去看看,你能陪我去吗?我怕一个人会掉水里哦。”
余雷拉着秋雅的手摇摇头说:“女生真麻烦!”说完就拖了秋雅往外走。
等他们走没影了,倪亚娟才说:“小飞和沁蓝都判下来了。因为还涉及了金融诈骗,尽管有立功表现,可到底还是判得不轻啊!”
杨隐抬眼看着余竞冬问:“多久?”
“小飞十五年,沁蓝十年。”余竞冬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