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那时候我多少岁吗?”……孟萦坐在车上,笑着问他。
季怀心一抽一抽的疼着,笑容勉强,“多大了?”
孟萦笑笑,“虚岁八岁,实岁七岁多点,站着还没有我家的火高。
我六岁的时候,我妈教我煮饭,都要给我弄一块水泥砖在地上垫着才够的上。
我跟着我奶的时候,我奶从来不会在家里放点粑粑,水果这些。
每天从学校回来,又累又饿的,我要先煮好饭,放到火上蒸着,然后去地里接我奶,背着东西回家,然后炒菜,全都弄好了,才有吃的。
有几次,我去接我奶的时候,火大了,把家里的蒸子都烧了好几回。
每一次,我奶都丧着脸骂我,心情不好就会收拾我一顿。”
季怀沉默,七岁的孩子能做什么?七岁的他,已经跟着奶奶满山跑,拖柴,背苞谷,谷子,洋芋,放羊……。
季彤小时候爱生病,最多就在家洗洗碗,扫扫地,去地里摘点菜这些。
季瑞就别说了,整天东跑西跑的,不是去这家玩就是去那家耍,读书读书不行,做事做事不行的。
季怀不想想这些让人心伤的事,问她,“你奶经常打你们吗?”
孟萦听见他声音比平时要哑了些,笑笑,:
“我和孟越,无论是谁做错事,我奶两个都一起打。
细竹条,电线,拉着哪个用哪个,每一次挨打,好几天,我们腿上,背上,胳膊上,都是一条一条的,硬邦邦的印子,穿衣服碰到都疼。
孟越小时候很皮,我们俩三五天就要挨一顿条子。
有一次,下了一场大雨,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我和孟越饿的心慌,跑到山上捡被水冲出来的洋芋,准备回家烧来吃。
回到家正好遇到我奶,被狠狠地打了一顿。
第二天,孟越爬都爬不起来,还是我把他从厢房里背出来,给他煮东西吃的。
我妈她们第一年没钱,没回来,第二年过年回家,要把我们带去少康,我奶死活不让我妈将我们一起带走,叫我妈留一个在家给她使唤。
我妈带走了孟越,我又跟着我奶奶在家呆了一年。
没有孟越,我挨的条子少了很多。
家里的堂屋漏雨,我奶让我爸回来修房子,我妈他们就回来了。”
季怀摸了摸她的头,“阿姨她们回来了就没出去了吗?”
孟萦点了点头,“我妈在少康进的是线厂,两班倒,一天十二小时都要走来走去的,上了三年的班,股骨头都磨变形,坏死了。
我爸他们大医院小医院,都跑遍了,什么原因都没查出来,我妈吃止痛药脸都吃肿了。
我奶喊他们回来修房子,她们就回来了。
我们家修房子,我外公七十多岁了,走一二十里路都要过来帮忙,我奶饭都不会给我们煮一顿,猪食都不会给你搅一下。
她宁愿去土里,去其他家玩,她都不会给你搭把手。
我妈不舒服,来瓢朴镇看病,家里一个陪着她去的人都没有,输了两天液,低血糖,低血压,贫血,身体一下子背不住,早上起来去上厕所就晕倒在了地上,还是姨奶家听到声响,把她送去医院的。
我爸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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