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不告诉你了,我怕说了你们两个要吵架。
在我再三恳请下,花花颇为为难地告诉了我,周瑾媛威胁她,说你不进来和波儿有个了断,她就要把波儿的孩子引产了。
花花说:我和你是姐弟,有什么需要了断的呢?你知道,我这辈子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被人胁迫。但只有两件事我没有办法化解,只有面对。一是婆婆的寻死觅活,还有就是涉及你,因为这是你唯一的亲生孩子,而且再等一个月就是预产期,我实在于心不忍,便同意了。
我吃惊地盯着花花,问道:你怎么知道陈典不是我的孩子,我没有告诉过你啊?
花花说:别吃惊,我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陈典的事是余刚亲口告诉我的,不久后他就死于车祸。我不忍心给你说,所以我对侯娟一直不舒服。现在可以说了,事情过了这么久,孩子也长大了。本来我的生活是很单纯的,没有想到还是有这么复杂。我已经是尽量在逃避了,但有些是逃避不了的。
花花似乎想起了许多往事,居然热泪盈眶。
我掏出纸巾交给花花,拍拍她的背,让她尽快平复下来。花花将头搭在我的肩上,说:好想一直倚靠着你,有你在身边,有你的气味,让我心安。
花花的头发散发着馥郁芬芳的Dior香水味,身上还有淡淡温泉的硫磺味,我们有很久没有这么靠近了,想起她说的“我和你是姐弟,有什么需要了断的呢”,我就一阵迷惑,是啊,我们是一种了断不了的情感,是姐弟,是兄妹,是来自血脉中那割舍不断的亲情。
花花问:你们的结婚证领了没?
我回答道:本来这几天就去领。
花花说:想变卦是不准的,孩子是无辜的,再怎么也要等孩子生下来吧,这是你的孩子啊。
我说:是的,孩子和未来的幸福并不会划等号。
花花说:你又不是养不起,也不会靠孩子养老。
我说:这不是养不养得起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我现在看透了,不想再被人利用各种理由威胁了。
花花说:你怎么解决?
我说:100万,留下孩子,她走人!
花花问:一定要这么狠心吗?何况母子连心,她会答应吗?
我说:我觉得周瑾媛不是那么简单的女人,她的目的绝不仅只如此。
花花说:波儿,有钱是好,但是钱买不来亲情,你做事不要让人看不起。你面对的是一个大着肚子愿意为你生孩子的女人,你说这话可能不合适。我没有生过孩子,但我知道,生孩子是一个女人过鬼门关,愿意为你舍命。
我沉默了,长期的商战,已经让我习惯于用价值理论去核算一切,看惯了人性中最黑暗的部分,不再轻易相信任何人。无论是哭泣、愤怒、谄媚还是微笑,我头脑中都会第一时间去分析他的动机,不会轻易动之以情。
花花说:你的心越来越硬了。
我说:生活教会了我。
这时,唐印疲倦了,趴在花花身上就睡着了。起风了,天色也不早了,我们起身回酒店。唐印胖嘟嘟的,我看花花抱着走了一段还有点吃力,便接过孩子抱在怀里加快步子,到了酒店,居然累得气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