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春花站在远处,嘴巴里塞了布条,双手背在身后,而在她身后站着一个侍卫模样的男子,两人间有帐篷做掩护,不是这个角度很难发现那里藏着人,而那男子见她看过去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无声的威胁。
云浅凉平静的眸色变冷,收回目光,“放人的条件。”
向思虞扬眉吐气的微笑,扬起下巴,以傲视群雄的眼神睨视人,“这会狩猎的人快回来了,我要你跟我赛马,结束我便放了你的奴婢。”
云浅凉抿紧双唇,眼珠转动,“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必须先放了她。”
向思虞戏弄人般摇头,“你没资格谈条件。”
云浅凉眼神担忧地望向那边,那侍卫身体与春花贴得极近,手在她身上胡乱摸着,春花拼命摇头挣扎,而那男子却凑近耳边亲吻她。
云浅凉压下心间怒气,袖间的手逐渐收紧,必须先稳住那边情况,“我答应。”
向思虞自信的微笑,打了个手势,那侍卫停止猥亵,把刀架在春花脖子上,以示威胁。
向思虞拍拍手,立刻有人牵来一匹马,显然早有准备。
“安平郡主不介意我回去换身衣服吧?”云浅凉的担忧尽数藏在心间,面带微笑,对自己一身华服不是很满意。
“紫葳,你陪顾夫人去。”向思虞思虑周全。
云浅凉只是瞥了眼身旁的奴婢,转身往营地走去。
由于春闱外出,未免被人说她整日带着侍卫出入帐篷,顾十三等人均是隐到暗处保护,但他们重点保护云浅凉,倒是忽略了奴婢的安危。
顾十三发觉情况后,借着云浅凉拖延时间之际,绕到后方试图营救,却发现周围藏了许多明王府的侍卫,他刚靠近已然有消息传给抓住春花的人了,正面冲突已生是非,顾十三只能派人去通报主子。
云浅凉回帐篷换了身轻便的衣物,出来时,眼神扫过周围,顾十三藏在暗处对她打了个手势,她看见后微微蹙眉,随后收回视线走出营地。
向思虞是早有计划,等待着她身边有人落单时,抓住奴婢威胁她就范,所以营地里才会布满了明王府的眼线,提防着她暗地里营救。而邀请她赛马也是其中一环,她提及狩猎之人快回来了的话,过于刻意,就像是特意让她察觉赛马的用意,是为让顾亦丞看到两人谁更好。
向思虞在借此掩盖真正的目的,想利用这个机会杀了她。
云浅凉换身衣物的功夫,她与向思虞赛马的消息,就如长了翅膀般飞遍了整个寂静山。
原本那些摔跤的男子没了比赛的心思,而那些围观的人亦是更想看另外一场大戏,转移了阵地,在赛场外找到适合观战的位置,翘首以盼。
徐慕是个文人,只会些花拳绣腿,没有跟程子骥与苏肃引两人去打猎,当个摔跤比赛的裁判,当得不亦乐乎,得知云浅凉要与向思虞赛马,心知不妙,赶紧让自己的贴身侍卫去树林里找救兵。
而寻找金簪的秋月与水芹不知发生了何时,一头雾水,正想去找春花问清楚时,发现春花不见了。
看台上的贵妇们,得知两个女子要赛马,亦是很感兴趣。
“云夫人,你家大小姐还真是不同凡响,不仅懂医还擅骑术。”袁贵妃看向赛马场。
“贵妃过奖了。”秦氏眉头紧蹙,实在觉得匪夷所思。
自打陆瑶死后,她装作亲厚的模样把云浅凉养在身边,云浅凉被她娇惯成何种德行,她心里最清楚不过,分明是个娇蛮跋扈的废物,为何家人前后判若两人?
秦氏视线望向赛马车,见云浅凉穿着一身轻便束袖衣裙,越过重重人群,走向赛道。
顾亦丞身上背着箭筒,手里拿着弓箭,在马的一侧用袋子装着猎物,此刻他正瞄准一直山鸡准备放箭,却听闻不远处传来议论之声。
“听说安平郡主与顾夫人要赛马,赶紧回去看看。”
“女人争风吃醋起来真可怕。”
闻言,顾亦丞心神一荡,脱手的箭矢射歪,惊走了山鸡。
宋疏瑾从另一边耳边,马身从树后面露出一半,他看了眼那支射歪的箭,冷哼一声。
“原来顾相的死穴是顾夫人。”宋疏瑾抖抖缰绳,露出身子。
“瑾王有闲心说风凉话不如多去打几只猎物。”顾亦丞把箭放好,勒住缰绳换了方向,朝树林外骑去。
宋疏瑾冷冽的唇角弯了弯,亦是往同一个方向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