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许是意识到自己失言,玉丫儿被银雪一追问,面色涨的通红吱唔着闷了好一阵子,才低声言道:“丫儿意思是,皇后娘娘宅心仁厚,虽然宫里最忌邪术之说,却还特意枉开一面,为了安定喜妃娘娘的心神,这么快便应承了下来。”
景丹接过话去:“皇后娘娘镇守中宫,自然也是希望宫中众位小主健康安泰,方可精神抖擞的服伺皇上才是。”
玉丫儿如此解释,虽然明面上也说得过去,但银雪心里却隐隐泛起一丝难以言说的不安。
自从皇后娘娘应充珍贵人,并下旨内务府宣法师入宫之后,喜瑶宫正殿里倒是安静了不少,也许心理上的作用,喜妃娘娘的精神倒是好了少许。虽然仍旧是面青唇白的憔悴模样,但是也可在顾嬷嬷与吟秋的搀扶下,出寝宫外走动走动了。
只是玉丫儿倒是显的越发不对劲了,时常手握玉坠儿独自发愣,话也越发少了。每当银雪与景丹提及法师入宫之日临近时,玉丫儿的神情便极不自然。曾经好奇的心性也不复存在。这种状态,陆银雪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再三借机询问,玉丫儿却始终声称无事,但是眸子里露出那浓浓的惶恐不安之色,却未能逃过银雪的眼睛。
这夜己近戌时,银雪与景丹忙完一天的活计,正欲歇下。却闻得玉丫儿在房外轻唤:“银雪姐姐,你可是己经歇下了?”
银雪刚解开外套的襟扣,听见丫儿的呼声,急忙又将其扣好,大步向房门走去。暗道:近段时日来,丫儿极少主动与自己及景丹说话,此时深夜唤门,想来定是有话要说才是。
银雪拉开房门,窗外寒风袭入,玉丫儿双颊冻的红扑扑的站在门前,看那情形定是己在门外站一阵子了。
“快些进来说话,这大冷天的,你傻站在在门口干啥?”银雪急忙伸手拉丫儿的手,却感丫儿手掌冰冷,身子还瑟瑟的微颤着,更为惊诧的言道:“丫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身子凉的这般厉害?”银雪越发担心了,急忙欲将玉丫儿拉入房内。
“银雪姐!”丫儿反手握住银雪的手,轻声唤道:“丫儿睡不着,今晚你能陪丫儿睡吗?”说话间,脚下不动,并不随银雪踏入卧房。
银雪意外的回首看了景丹一眼。景丹也面泛忧色,很是关切的言道:“去陪陪这丫头吧。我看她怎显的不太对劲似的。”
“走吧,咱们回你房里说话。”银雪与景丹眼神短暂交汇后,急忙返身拥着玉丫儿瘦削的双肩,步入了隔壁玉丫儿的房内。
更深寒重,粗使宫婢的卧房里并无御寒之物,姐妹二人急忙钻入被窝里取暖。此时的丫儿静静的靠着银雪,却没有了话语,只闭着双眸轻声言道:“靠着姐姐,心里感觉暖和多了。”
“丫儿,你可有话要对姐姐说?”银雪小心的对怀里的丫儿询道。
玉丫儿呼吸越发均匀,并不应声,过了好一阵子才轻声嗡道:“姐姐,你可要记往了。丫儿本名叫莫小玉。玉丫儿是娘亲替丫儿取的乳名。我们的家在济洲古山镇的莫家村,距离京都武安城有五百里的路程。我们家门前种着一株很大的楠木树,小时候丫儿与弟弟常在楠木树前玩耍。夏日树上有许多的蝉,丫儿便会爬上树去替弟弟捉蝉......”说着声音越发低了,直至没有了声音。
银雪埋首一看,见丫儿己然入睡,不由的暗自好笑:这丫头,一准是想家了,才会睡不着觉。
床头油灯闪烁,银雪小心的替丫儿挟了挟被角,微微起身吹熄了油灯,不料却惊醒了浅眠的丫儿。
“银雪姐,我们娘亲的坟头在村口的榕树下。日后你出宫回家后,定要替丫儿在娘亲坟头磕几个头才是......”玉丫儿醒后,继续呢喃道。
“好了,很晚了。你既困了就早些歇着。”黑暗中,银雪轻拍着玉丫儿的后背,柔声言道:“明日法师入宫替娘娘祈福驱邪,还得早起准备祈福所需的果点,有得忙呢。”
陆银雪话音刚落,玉丫儿身子微微一震,不再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