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淳静之言银雪也全当小孩子随意戏言罢了。
不料想,今日淳静竟真的摘来了秋荷,银雪倒是真真的意外起来。
“小主”胡嬷嬷见银雪临时改变主意向殿外走去,轻声唤道。
银雪并未应声,脚下步伐却加快了少许,拾阶而下。一袭碧装的淳静迎面奔来,脸蛋红扑扑如苹果一般,许是因为匆匆而来之故,发髻旁两侧少许发丝有些散乱,呼吸也随之有些吁吁之状。一见银雪,淳静高举着手里的两枝淡粉色秋荷,快步奔了过来:“纯娘娘,您看,淳儿亲自替纯娘采摘的荷花。”
银雪轻蹲而下接过淳静手中娇艳的荷花,忍俊不禁的笑道:“淳儿亲手摘的?当真是极能干的!”
虽是如此言语,但银雪却是明白淳静年仅六岁有余,自然是不可能亲自前往湖心找寻残存的秋荷。银雪此言,也全当附合着她言语,逗她开心罢了。
正在此时,小安子的一席话却让银雪洋溢的笑容顿时凝固。
“纯嫔娘娘,奴才大胆求您劝劝我们公主吧,适才奴才乘舟去湖心采摘荷花,但是公主却坚持随行,奴才不敢不从,可是奴才心里直到此时还狂跳不止,公主年幼奴才也不熟水性,若小舟至湖中有个差池,奴才就是死上十次也是担当不起的。公主与娘娘您极为投缘,还请娘娘多劝劝公主日后万不可再如此。”小安子跪地言语,同时不停的用袖口拭着额间微汗,眉宇间颇颇露出惶恐之色。
银雪面色骤变,心中一股怒意涌起,纵然锦嫔近日来为了淳静不断示好,也不能让淳静冒如此大的风险。若淳静因此发生意外,岂非悔之莫及,思至此,银雪厉声对小安子喝道:“怎能如此?淳儿年幼无知任性乘舟前往湖心,你们做奴才的也不懂事吗?锦嫔娘娘怎可让淳儿冒如此大的风险?”
银雪毫无前兆的变了脸色怒意勃然,淳静一时倒有些懵了,愣了好一阵子才睁巴着黑亮的大眼,吱唔着言道:“纯娘娘,怎么您不高兴了?难道您不喜欢淳儿亲手采摘的秋荷吗?”
银雪心中一痛,蹲下一把将淳静拥入怀中,轻声言道:“纯娘娘喜欢的紧。纯娘娘只是恼怒下人们不懂事,让淳儿同往湖中冒险。你你额娘呢?她怎可允你如此任性?”
淳静颌首有些心虚的对着细腻娇嬾的手指,红艳艳的双唇微微嘟起,嚅嚅微启言道:“前些时日淳儿提及去汰液湖上采摘荷花,额娘却不允淳儿前往。今日一早蕊娘娘着人请额娘前去玉琼宫说话,淳儿便瞒着额娘偷偷上了汰液湖。此事额娘并不知晓,纯娘娘您万万不要告诉额娘,否则额娘又该哭了”说到最后,淳静声音越发降低,看来她是极担心锦嫔知晓此事的。
“又该哭了?怎么你额娘时常哭泣吗?”淳静如此言语,银雪心知误会了锦嫔,但见淳静那心虚的神色,银雪好奇起来。
淳静双眸圆睁盛满浓浓的神秘,轻步上前,拉着银雪的手微微踮起脚尖,附在银雪耳边低声言道:“额娘悄悄告诉淳儿,娴娘娘的大阿哥,当年便是被人所害跌入汰液湖中溺毙的,娴娘娘失了大阿哥好可怜。所以额娘不让淳儿靠近汰液湖,额娘说不能失去淳儿,若是没了淳儿,额娘也不活了。近几日,额娘变的越发爱哭了,淳儿怕额娘知道了再次哭个不停。纯娘娘,您可得答应淳儿,万万不可告诉额娘才是。”
面对淳静天真的神情,银雪心中突然生起一阵愧疚感。可怜天下父母心,锦嫔不愿失去淳静,近日定是寝食难安。而自己却为了不原招惹蕊妃,瞻前顾后迟迟不肯伸出援手。若因为自己的私心,淳静果真让蕊妃领了去。日后此如花的笑颜,恐怕也是难得一见了。
“淳儿,纯娘娘来问你。若蕊娘娘领你去玉琼宫长住,你可原意?”银雪试探着询道。
淳静闻言面色大变,双脚微跺接连向后退了好几步,有些着急的高扬着声调言道:“淳静不愿意!淳静要与额娘在一起,淳静不要叫旁人为额娘!”从淳静的反应看来,锦嫔近日定然与淳静提及过关于蕊妃欲领养之事。
“那”银雪稍作迟疑,终于还是说了出来:“若是与纯娘娘暂且住在一起,不用唤纯娘娘为额娘,淳儿可愿意?”
淳静闻言偏着小脑袋,幽黑的眸子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不解的言道:“可是可是为何非要如此呢?”
银雪正欲开言,宫外传来李忠庆的高宣声:“皇上驾到!蕊妃娘娘驾到!锦嫔娘娘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