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言毕,皇上俯视着皇后,冷冷的言道:“朕记得当夜在养心殿内,皇后你与蕊妃二人一唱一合,一口咬定博安非朕亲子,纯妃假孕奶娘春蛾之子。怎得此时,皇后你也认为此事乃蕊妃因妒捏造,故意陷害纯妃及博安了吗?”
“臣妾愚昩,隐些被蕊妃利用。此时回想起来,蕊妃之言的确颇多疑点,蕊妃与纯妃向来不和,此次定是蕊妃暗中买通奶娘春蛾,掳走小皇子,欲置纯妃于万劫之渊。却不料奶娘春蛾不堪良心遣责,自尽于玉琼宫,蕊妃见证人己亡,情急之中便将小皇子溺毙于汰液湖内。以达毁尸灭迹的目的。”皇后碎声自语,似在分析案情,又似在指证蕊妃,将一切不利因素全然推向己明显失势的蕊妃,同时也将自己撇了个干干净净。暗道:若皇上定罪,充其量也只是个误信谗言之过,“皇上明查,此事如今唯有如此解释才是行的通的!”
皇后顾不得母仪之姿,声声指证着蕊妃,向皇上伏叩而下。
皇上不再多言,返身缓步回坐龙椅之上,陷入久久的沉思
********************
静萍轩内,昏厥的银雪刚躺下不久,张太医便急急赶到,好一阵施针伺候终于缓然醒来。
银雪长长的呼一口气,睁开双眼跃入眼帘的并非逸心宫内的摆设,耳旁更是传来淳静稚嫩的唤声:“纯娘娘,纯娘娘醒了!”
淳静?淳静怎会在身旁?银雪心中暗惊,自从当初知道置换菊花糕的宫婢,乃静萍轩宫中之人时,她便明显的疏远了锦嫔,而为了避免年幼天真的淳静被锦嫔别有用心的利用,银雪连带着淳静也一同疏远了,算算时日也有好几个月没有见过淳静了。而此时淳静怎会在自己身旁,莫非自己此时所在之处乃静萍轩?
想到这里,银雪清醒了许多,努力撑起身子,耳边传来胡嬷嬷的说话声:“小主,小心。”接着,无力的身子被胡嬷嬷搀扶着斜靠在床榻旁,这时银雪才看清,眼前的事物。
胡嬷嬷恭站在床榻旁,张太医站在距床榻不远处的桌案侧,向自己遥施一礼。淳静双手扶在床榻边一对幽黑的大眼里满是关切的望着自己,红润的小嘴翘的老高,一见银雪醒来,立即轻嚷着:“纯娘娘,您终于醒了。淳儿己经好长时间没见过纯娘娘了。淳儿去了逸心宫好几次,他们都不允淳儿入宫,纯娘娘,难道您有了小弟弟,就不要淳儿了吗?”
显然,年幼的淳静还不知道,最近宫里发生的乱事。
“淳儿,住口,休得胡说!”恭站在不远处的锦嫔,闻得淳儿童言无忌的提及己逝皇子博安,惊的变了脸色,急忙一面喝斥淳静,一面蹲跪而下,急声言道:“纯妃娘娘恕罪,淳儿年幼无知,说错了话。望纯妃娘娘恕罪!”
银雪淡淡的扫了小心翼翼满面诚恐之色的锦嫔一眼,心中突感极端的厌恶,对此阳奉阴违之人,她无话可说也不愿搭理,调开视线毫不理会于她,轻声对身旁的胡嬷嬷言道:“嬷嬷,送本宫回宫。”
“小主,您刚醒,还是歇歇再回宫也不迟。”胡嬷嬷担心的言道。
“嬷嬷,送本宫回宫!”银雪重复着,语气却加重了许多。
胡嬷嬷心知,银雪心中己经动怒,不敢再多劝,立即吩咐凤辇伺候,并小心将银雪搀下床榻缓步向寝殿外走去。
锦嫔见银雪对自己如此冷漠,心中一阵悲凉,无声的小心跟随来到殿院内,目送银雪乘坐的凤辇缓缓抬起,恭送道:“臣妾恭送纯妃娘娘。”
银雪依旧身型不动,恍若未闻一般,凤辇缓缓行走,就在快要行出静萍轩时,锦嫔突然扬声言道:“纯妃娘娘,臣妾有话不吐不快!恳请纯妃娘娘给臣妾机会言明!”
银雪并未回身,只是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凤辇暂停却并未落地。
锦嫔上前几步,对银雪言道:“纯妃娘娘,无论您信于不信,臣妾只想说,臣妾由始至终从未做过对不起逸心宫,从未做过对不起娘娘之事。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银雪端坐凤辇,背对锦嫔双肩微微耸动,冷声一笑:“哼!本宫凭什么信你!?”
锦嫔回身拉过紧跟在自己身后的淳静,轻声言道:“臣妾没有办法使得娘娘相信。但是臣妾一心为的是,替淳儿积善积德,臣妾不想淳儿有一个恶毒的额娘,而日后脸面无光!”
银雪身型微微一动,稍作沉吟,淡声道:“回宫!本宫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