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山重水复,柳暗花明。下辨一部汉军恶战十数日,总算是熬到黎明破晓,还复新生。
独孤彻此刻如释重负,紧绷了许久的神经放松下来,瘫在椅子上长呼一口气。
但要说心情,却一点也好不起来。
这次战役的损失太大了,汉军战死,伤残者几乎占了汉中兵团总数的一半。虽说对目前整体汉魏局势并无决定性影响,但如果算上人口因素和后续发展,却当引以为戒。
和东吴不同,孙权的主要目的是割据一方,只要长江防线守备充足,其他都是无伤大雅,但刘氏集团欲要完成复汉目标,势必在一定时机内转入战略进攻,这就需要保证充足的兵源。所以一切实力对比都得对标曹魏。相比而言,蜀汉家底太小,这种消耗战是真的打不起几次啊。
而且,跟着自己出来打仗的,有十五六岁的青少年,有三四十岁的大叔,一仗下来,有父母失其子者,有妇失其夫者,有子失其父者,这些穷苦百姓们,又该是何种心情?本来把家中男丁送来军队,就是想改善生计,若能搏得一二军功,光宗耀祖,更是好事。只是这次他们等到的不再是亲人重逢和军饷发放,而是一份讣告。
“都督,这个……赵将军千里来援,吾等是否远迎以自表?”高翔作为老油条,总是很注重礼节一事。但见主帅现在这个德行,也怕触霉头,故而试探问之。
独孤彻闭着眼睛叹气道:“唉,吾方督一地,首次领兵,便有此败,实属无颜呐。”
星彩见大哥意志消沉,宽慰道:“御敌于国门之外,斩其主将,岂可谓之败也?”
银屏亦道:“且大哥以寡敌众,魏军死伤者亦与吾相当,败从何来?”
独孤彻摇首道:“唉,汝等知其一,不知其二也。北地富庶,人口稠密,南方贫瘠,地广人稀。是故魏可十败而不易其势,吾一败则国力大减。陛下十数载方积得此等家业,吾一战损其万数,实属大过也。”
言毕,又扫视在场三人道:“且如无赵将军来救,吾等更有全军覆没之险,实事求是,方得进益。汝等好意,吾心领之,此战过责,自愿担之。”
星彩不干了,目视银屏,二人对视点头,直接把椅子上这团烂泥拉起来。星彩道:“功过之事自有公论,且莫非教赵世叔来见大哥否?如此,成何体统?”
独孤彻正思考事情呢,让她俩这一拽整了个猝不及防,叫道:“哎哎哎?好好好。莫拽莫拽,去去去!”
倒不是独孤彻不知礼数,只是自局势安定后,就一直在复盘此战始末,无暇顾及。
此战自己所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用运动战的思想和准备打了阵地战。
运动战切忌预选战线,运动的目的是掌握主动,战线要根据战场事态随机应变。预先选择作战地点则可能会丧失这种主动。尤其是面对一个战略大师时,往往会被其预判。战术退却是以弱敌强的必由之路,也是从退却走向反攻的必由之路。
归根结底,还是对理论的实践不足。
边想事边走路,时间容易悄咪咪溜走。
及见赵云,独孤彻双手抱拳,躬身道:“独孤彻在此拜谢赵将军援救之恩。”
官方场合,自还是按赵将军称呼。
赵云眉头一皱,近前搀起道:“博研何生分如此?你我之间,何语恩怨乎?”
“败军之将,蒙千里来援,理应感恩,且私交公事,彻不敢造次。”
“博研宽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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