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回到212门前,二人迎面碰上前来归还雨伞的张文杰。
“哎,子墨,你身上这外套……刚才好像穿在班长身上啊。”张文杰扯了扯魏子墨的衣袖,一脸惊奇。
魏子墨握拳掩嘴,轻咳两声,旋即理直气壮说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我跟羽尘是知己好友,共穿外套算啥?”
“哦哦哦,好吧好吧,你俩关系真是够铁!我呀,羡慕嫉妒不恨。”张文杰笑着将伞递过来。当时蓝羽尘依旧一手执伞,一手搭着魏子墨的肩,魏子墨便自然而然将张文杰手中的伞接了过来。
“你俩还真是同袍兄弟,不分彼此啊!”张文杰比了个大拇指。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蓝羽尘听了这话心中十分受用,不由展颜微微一笑,把个张文杰喜得呀,简直如同受了什么表彰,附在魏子墨耳边轻声道:“哇,原来班长也会笑……”
魏子墨弹了下他的脑袋,笑道:“少见多怪!班长笑起来可是人间第一美!”
孰料方才唇边还噙着一抹笑意的蓝羽尘,此刻忽又面若冰霜,冷声道:“进去了。”说罢转身入内。
张文杰吐了吐舌头,悄悄问魏子墨:“怎么又晴转多云了?”
魏子墨忙乱地冲蓝羽尘应道:“哦哦,来了,来了。”转而朝张文杰解释道:“身上湿哒哒的,谁有闲心思站门口聊天啊?”
张文杰抓了抓后脑勺,心道:也对哦,是这个理,便说:“哦哦,那你也去吧。晚安。”
魏子墨几步蹦进了宿舍,窜到阳台与蓝羽尘一同晾伞。
“慢点!脚不疼了吗?”蓝羽尘皱了皱眉头。
“不疼了,你看,我好着呢!”魏子墨说着跳起了蝴蝶步,潇洒帅气中自带妩媚,看得蓝羽尘怔愣当场。
魏子墨抬手在蓝羽尘面前晃了晃:“喂,羽尘!羽尘小朋友!”
蓝羽尘这才回过神来问道:“嗯?”
“喜欢这舞步?有空教你?”魏子墨凑到他面前,说话间温热的气息轻轻扑在他脸上,让原本心荡神驰的他愈发心猿意马。
他勉强稳住心神,压低嗓音道:“去……沐浴。”说完又觉不妥,脸红到了耳根。幸亏阳台灯光昏暗,魏子墨并未发觉他的异样,蹦蹦哒哒自去洗澡了。
蓝羽尘倚着栏杆默立良久,刚才魏子墨说到“无衣”“同袍”时挑眉毛转眼珠的生动表情与那一世的魏婴毫无二致。夜幕渐渐淡去,同学们的喧嚣渐渐消失,沉寂在隐秘角落的往事一点点浮出水面:
那应该是魏婴追着他一同去寻找阴铁的途中。“蓝——湛——,你等等我——”魏婴在身后拖着长腔呼唤着,每一个字都绵软无力。他不由得依言顿住脚步,虽未转身,脸上也依旧冷着,心底却软得不行。
他还在故作高冷扬着下颌望向前方,忽听魏婴俏皮再唤:“蓝湛!”旋即腕上一紧,垂眸一看,一道蓝光宛若丝带缚上了手腕,“丝带”的另一端挽着魏婴的手。
“这是我自创的符咒,能让人无法离你两丈之远,怎么样?好不好玩?”魏婴眉眼弯弯,一脸坏笑。
这蓝光牵的,与他那日在寒潭洞用抹额牵住魏婴如出一辙啊。他心下一动,脸上却不露声色。
魏婴继续自说自话;“要我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好呢?是同袍?还是无衣好啊?我看都不好。要不然叫它……”
他一扯“丝带”,冷声道:“无聊。”这家伙话可真多,要牵便牵,何必啰嗦?还要赶路呢!他拽着魏婴大步前行。
魏婴被拽得踉踉跄跄,一边疾行一边嚷嚷:“喂喂渨,蓝湛,你等等我!”……
用魏婴自创的符咒牵着他一路同行,这感觉,还真不错!这美妙的蓝丝带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挽住了两人的前世今生。蓝羽尘忆及此处,嘴角不禁一点一点上扬。
今晚二人回宿舍途中慢慢悠悠,轮到蓝羽尘沐浴时已经很晚。待他洗完出来宿舍已然熄灯。他轻手轻脚走向铺位,经过魏子墨床边时,手腕忽地一紧。蓝羽尘恍若回到方才忆起的情节之中,似乎下一秒就能听见魏婴说:“这是我自创的符咒,能让人无法离你两丈之远,怎么样?好不好玩?”
魏子墨自然不会说这话,他压低嗓音委委屈屈地说:“我睡不着……”
蓝羽尘的心突突直跳,强自镇定问道:“你想怎样?”
“你给我讲讲魏婴的故事呗?”
“……好。”
蓝羽尘带上一条薄毯,与魏子墨一道来到阳台。隔断门一拉,阳台就自成一隅,只是朝外的一面未装玻璃,初秋的夜晚待在此处,无疑有些寒凉。
挨着栏杆坐下后,蓝羽尘把薄毯披上魏子墨的肩,又轻轻拉着两端交叠起来,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魏子墨掀起一端道:“你也进来吧,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哈哈……”
蓝羽尘凝了一瞬道:“我……不凉。”傻瓜,你还是自己裹好吧,别招我了……
“哦……”魏子墨隐隐觉察蓝羽尘有些别扭,但想不透哪儿别扭,只得摸了摸鼻尖,默默用薄毯把自己包住。
蓝羽尘深深吸了一口气,轻轻说道:“我说说那一世你的事情吧。”
魏子墨纠正道:“是魏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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