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喜如没有因此就像早上那样多话,也没敢等到他去烧饭,到时间后自己就抱着他从园子里摘回来的豆角进了厨房。
荣猛这回没拦她,一是因为他还有活计要做,二则他也不想让她觉得在这就不自在,她要愿意做就做吧。
除了家里的这几亩地外他还在镇上找了个,做的主要是一些小玩意儿。
镇上那些个有钱的员外和败家子往往兴得就是玩物丧志,他们这也没什么真正好东西来让他们玩。
偶然的一次机会被一家卖玩物的店的老板看上了他的手艺,之后就成了他家的木匠了。
每个月定时交几个像样的小玩意儿过去,相应的他也能得上一些银两。
虽然不多,但有时也能碰上卖得很好的,跟那家店老板五五分,拿得最多的一次是他的一个鹰雕卖了二两,他跟那老板一人一两。
至于实际上真的卖了多少钱他其实不在意,反正有银子拿就成,或多或少,能够吃饭就行,何况他还有地,也不全靠手艺过活。
阿如的衣裳太少了,得买,阿如没有首饰,得买。
阿如的手以前就被冻坏了,听说镇上员外家的那些姑娘有用一种叫手霜的东西,价格不便宜,但也得买。
阿三也是,一个姑娘家成天打扮得跟男娃子一样,跟她姐一样瘦,得好好补补,回头得带阿三去镇上的大夫那瞧瞧,也得花银子。
这么算下来以前一个月做五个的量现在必须得加到十个了。
不,十个太少了,二十个。
思及此,荣猛的心里便有了决定,在自己屋子借着两个油灯的光集中精神凿着手里的物件。
而喜如这头,眼瞧着天渐渐黑了那人没从屋子里出来,她心里其实还是挺想去问问的。
但想想他做了大半天的活儿也着实挺累,就没有去打扰他,她自己则把豆角洗干净剁碎,然后从缸里舀出来的糙面,一起加了姜蒜盐。
中午的野猪肉还有几片没吃完,她也剁碎了加在里面做了豆角饼,然后又起了边上的锅把中午吃剩了的粥加了水进去兑了熬了又是一锅。
饭烧好后喜如没有马上去叫人吃饭,而是把锅洗了先烧了半锅的热水,之后才走到荣猛屋门前敲了敲门。
“荣大哥,吃饭了。”
荣猛刚好把上次没做完的东西雕完,眼涩手酸的,原本挺疲惫,结果一听到这声音立马就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抖擞。
几乎本能地就要冲过去开门,但好在理智及时拉住了他。
为避免自己过于冲动把人吓着,也避免自己情感外漏,在临近门边的时候他顿住了脚步,一改脸上的表情,神情淡淡地开了门。
他一出来,喜如面前立马就跟挡了座山似的,使得她不得不后退两步才能方便两人的交流。
喜如本来想跟他说两句话的,但看他还是这副表情,到嘴边的话愣是让她给咽下去了。
很明显晚饭没有午饭吃得轻松,倒不是喜如做得饼不好吃,相反好吃极了。
软嫩的豆角饼两面微微焦黄,咬一口下去表面松脆爽口,内里更是松软可口,吃在嘴里不会觉得干涩难以下咽,也不会觉得油腻。
吃一大口饼,再喝上大口温度适宜的稀饭,这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可偏生荣猛是个不怎么会表达情绪的,快三十年了差不多都是同一个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别人到底欠他多少银子没还呢。
喜如从吃饭开始就一直暗中观察他,可惜的是她没从他脸上看到第二种表情。
心下无奈,又因为有事情不得不说。
所以眼看着饭要吃完了,喜如想了想后开口道:“荣大哥,你上午说明天会带我去镇上,是真的吗?”
荣猛闻言动作一顿,看了她一眼后点头,“嗯。”
喜如收起视线,垂下眼帘有了琢磨。
荣猛吃了两口抬眼问:“她?”
看的是阿三。
喜如微微笑了笑,说:“我带她去姥姥家,回来再接回来就好了。”
闻言,荣猛没再说话,继续低头喝着他的剩稀饭。
喜如见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吃完饭后抢先荣猛一步把碗给收了,而后者则是又进了他的屋子倒腾。
半夜,正是万籁俱静的时候,本该睡着的人却在此时此刻忽然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