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一开始我确实怕!”
阿篱叹了口气,继而娓娓道来:
“与他相遇时我还是个像你这般年纪的姑娘,而他也很年轻,我们一起过日子,每天都很开心。我从小无父无母,直到他出现我才惊觉曾经一个人的时候有多孤单……可是有一天,院子里陪我长大的大黑突然死了,就连以前我亲手种下的树苗在刮风时也发出了那种、就是很大的树才会有的‘哗哗’的声音,我才我已经老了。可是他没有,只有他没有变老……后来我就拿着扫帚把他赶了出去。
在我一个人的时候,耳边开始有一个声音变得特别清晰,那是滴漏的声音。时间流得真快啊,快到让我这个老婆子都觉得害怕了。但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从不觉得自己是个快要死的。和年轻时一样,我们可以一起散步,一起打扫,一起做饭再吃饭,虽然他老是给我帮倒忙……”
阿篱说着说着忽然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也许正如我知的那样,无论什么样的故事老人家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一不注意就会陷入回忆的泥淖无法自拔。
“其实我时不时在想,要是我们能一直这么下去该多好,只可惜……”阿篱顿了顿,“我啊,要能再拖几年就好了!”
“你舍不得他?”
“呵呵……他那么刁钻的一个人,我怀疑除了我这个瞎老婆子之外没有谁受得了,要是他到时候没人照顾了可怎么办哪?”
原来阿篱和我所理解的“舍不得”并不一样:在我看来“舍不得”是为了自己,而她完完全全是为了冯霜,为了他能一直有人照顾……
怪不得冯霜的真诚和温情永远只对阿篱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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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一夜难眠,好不容易有了些睡意却忽而听到一阵激烈打斗的声响。
我揉揉眼睛,睁开眼后下意识往窗子那边看了看,但见日头不知何时已挂得很高了。
撑着硬邦邦的炕头坐起来,发现自己明明刚起床却异常清醒,精神头足得仿佛我前一刻不是在睡觉而是绕着外面跑了三圈……再看身边本该早已出门赶集的阿篱还在沉沉昏睡,我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
我们被人给迷了……
阿篱好像还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为何我却提前醒了?
环顾了一下四周,陡然发现旁边的桌上压着一张纸条。拿过来展开一看:
给你一个机会。
句子下面跟着一个箭头。
我自然而然地顺着那个箭头看过去——
这什么鬼?墙上竟然被人挖了一个小洞!而且从外面的角度看来,那里应该还是个死角!
纸条上是不认识的字迹,不过稍微排除一下可能性就能知道这是冯霜写的。
他什么意思?挖个小洞让我偷看?
我一头雾水,但心里还是很好奇,于是鬼使神差地就走过去从洞眼往外瞧——
漫天是银亮的剑影和卷起的沙尘,放在屋外的一堆锅碗瓢盘横七竖八地躺得到处都是。一抹白色纤细的身影正在令人眼花缭乱的剑影中穿梭躲避着,像极一片风中凌乱的树叶……那不是冯霜么?而那个正在对他进行穷追猛打的人……好像是无弦?
“且慢!”冯霜突然大喝一声,身形一飘轻轻落到一根纤细的树枝上。
无弦很给面子地住了手。
“我们再谈谈吧。”
“说。”
外面风大,我有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对了!用瞿墨教我的那个!
施法过后我只觉自己双眼贼亮,双耳贼尖——瞿墨教的这套法术简直是偷鸡摸狗之必备良品啊!
“……好好想想,难道你就没有一丝共鸣?”这是冯霜在说话。
“共鸣什么?”
冯霜若有深意地一笑。他从树枝上一跃而下,在迅速接近无弦后俯在他耳边嘀咕了一句什么。无弦听罢貌似惊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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