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做梦一样，被周阳扶着，一路摇摇晃晃的走到了楼道。

    还没有走到感应点，灯还不会亮起，我什么也看不见，黑得伸手不见五指，除了肩上温热的触感。

    周阳浑然不觉，也许是无所谓，反正他没有打开手机照明，甚至是有点享受的走上楼梯。

    黑暗中仿佛蛰伏着怪物，又或者是让我觉得就躲藏在前方的触手，揉杂着酒精唤醒了久远、模糊的记忆。

    我的内心升腾出了让人忍不住颤抖的恐惧，一股难以言喻的窒息迫使我无助的睁大了眼，我的嘴好像被捂住了，说不出求救的话语，只能大口的喘着气，开始了细微的挣扎。

    黑暗中，周阳起初并没有发现我的异常，直到我挣扎的幅度逐渐加大。

    逐渐嘈杂的四周和讨论商品标价的声音涌动着，混着烟味和发霉腐烂气味的出租屋恍惚在眼前，我感到一阵恶心和反胃。

    “哟，这小孩长的不错嘛，值钱啊！是吧，老二？”

    “这个？确实，瞅着就让人喜欢，现在恋童癖什么这么多，嘿嘿，必须得标贵点，不然这一票不就白干了嘛。”蛆虫一样滑腻恶心的眼神上下打量着，“给她关进去吧，以免多事。”

    “行，那你注意着点，小心别闷死。”

    “我你还不放心吗？放心吧。”

    我绝望的摇着头，泪水流的很凶，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我想回家了…不要…不要把我关起来…不要…

    我眼前的场景越来越糊，汗水顺着额头滴下，突然，一双手抓着我的肩猛烈地摇晃，“沈厌？沈厌！你怎么了？说话啊！”

    随着眼前亮起的灯光，我看到了周阳焦躁担忧的神情。

    我没办法回答，只是摇了摇头，然后一头撞在了周阳的肩上，周阳僵硬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在我的背上，安抚似的拍了拍。

    鼻尖只剩下沐浴露清爽的味道。

    周阳缓缓地将我扶住，继续往上走，并且很识趣地闭口不谈这件事情。

    间歇性的黑暗还是会引起我无意识地挣扎，周阳只好一次又一次地安抚我，使我平静下来。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在周阳第不知道多少次耐心的拍我的背之后，我们总算到了我暂住的公寓门口。

    看着门把手上的密码锁，我和周阳面面相觑，大眼瞪小眼。

    周阳首先败下阵来，投降似的哄我：“沈厌，密码是什么呢？”

    但我还是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不说话。

    “你是笨蛋吗？沈厌？”周阳颇感无奈。

    我敏锐的识别出他在骂我，然后一把揪住了周阳的衣袖，在他错愕的目光中，紧紧抓着不撒手。

    周阳震惊于我的无耻，妥协了，躬下身：“没有没有，是我说错话了，沈厌最聪明了，不笨昂，撒手哦，乖了。”

    我犹豫了一会儿，放开了手。

    周阳似乎是掌握了什么窍门，站在原地领悟了一下后：“沈厌最聪明了对不对？快帮我把门打开吧。”

    我犹豫的时间更长了，只可惜我就吃这套，还是老大不高兴的开了门。

    然后看着周阳轻声说了一句什么，就关上门兀自离开了。

    这一次，我隔着门只能想象他离开的模样。

    风送来了他的话，我的听觉格外灵敏，捕捉到了这声音，他说，沈厌，你不会酒醒了就忘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