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径,其余的地方都是芳草萋萋,偶尔有几缀野花在那摇曳不停,而在近墙处是一丛在北方难得一见的青竹,碧绿的叶片舒展着,倒也衬出了一丛美景,可相比起后台电影电视里边所描绘的亭台楼阁来,怎么看怎么觉得荒凉,很适合拍摄倩女幽魂一类的古装鬼片。
而门外的走廊上,盘膝坐着一位身形魁梧剽悍的壮汉,但是却有着一张年轻的脸庞,每当回过头来望向室内时,总是带着憨厚的笑容。
他叫李元芳,是跟随着长孙无忌母子一块来到舅父家的大管家的长子,他父亲李佥原本是长孙他老爹最得力忠心的亲兵,因为一次作战之时,为了保护长孙他爹,结果右手齐肘而断,而长孙他老爹就没有再让李佥上战场,最终,这位舍命相救过长孙他爹的忠心亲兵,成为了长孙家的大管家。
在我们母子愤而离家之时,这位李佥亦携妻带子一块跟随而来,如此忠心,实在是让我在后世见惯了人情凉薄的穿越者啧啧称奇之余,不得不佩服古人对于信诺与德cāo的看重。
李元芳只不过比我年长三岁,如今也就是十九岁不到,可是,其体魄已然与其父相差无几,而且据妹子所言,李元芳的力气之大,甚至能够扳倒一头壮牛,听得我不由得暗暗咋舌,再看看自己那苗条的小身板,摸摸自己清秀嫩滑的小脸蛋,嗯,人和人实在是不能相比啊……
另外,他的名字,实在是让作为穿越者的我很耳熟,很有亲切感,可又一时想不起来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公子,公子,”就在本公子摸着光溜溜的下巴思考着李元芳名字为何如此耳熟的当口,就看到了一位家丁匆匆地赶了过来,一面疾行一面大呼小叫不已。
“忠三哥,唤公子何事?”盘膝坐于门口走廊的李元芳站起了身来,很有压迫力的魁梧身躯几乎将整个门户给挡个严实。
“李小哥,段纶段公子前来探公子之疾,如今人已经在前厅候着了。”那忠三哥就在那阶前停下了脚步恭敬地道。
“段纶?”这名字听得我一脸的迷茫,没办法,谁让咱是穿越者,那长孙无忌被穿越之后,就没留下啥子记忆之类的残片给我脑补。
“……他怎么来了?”身边的妹子脸上露出了吃惊的表情,让我心里边的疑惑更多。不禁把目光落在了妹子的身上。“妹子,这家伙是谁?”本公子的声音小的只有俺和妹子才能听得到。
“哥,他就是你未过门的妻子段一娘的兄长,也就是你未来的舅兄。”妹子略有些犹豫地道。“他父亲乃是当朝兵部尚书、龙岗县公段文振。”
“啥?我未过门的妻子?”这话不由得让我目瞪口呆,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的难以置信。“你确定?”未婚妻,想不到自己穿越之前啥也没,怎么穿越之后好像一下子什么都齐全了?
“当然了,这还是您四岁那年,爹爹给您订下的亲事。”妹子很伤脑筋的抬手抚额。
“原来如此。”想不到不光是妹子,就连自己也让那偏宜老爹给订了娃娃亲。不过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心里边好奇这段纶的来意,一面着那忠三在前引路。方行了没几步,却听到了妹子充满了担忧的低唤。
“哥哥,那段兵部这几年对咱们长孙家有些……您最好应对的时候小心一点,要知道那段兵部对其长子段纶的话可是向来言听计从的。”长孙无垢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这些话说的却是那样的条理分明,听得我不禁脚步一滞,转过了头来看向yù言又止的妹妹。
“哥你也应该知晓,这几年,咱们长孙家已经没落了。”妹子略一犹豫,还是一咬牙开口言道。“哥哥你知道不知道,娘亲和舅父这几年,一直都很担心。段兵部家这三年来,就没跟咱们家打过什么交道。逢年过节之时,娘亲也曾经着李管家带了些礼物去,可……”
“可是什么?”听到了这话,就觉得像是有谁往我心里边丢了一根着火的干柴似的,灼得难受。
妹子的那副表情,让我心里边的火更大。恶狠狠地瞪了那李元芳一眼。“既然去送东西的是你爹,你来说!”
“公子……我爹去送过几回礼物,可是段府,除了收了前两次,后来,那段文振越发的得帝宠,态度就越来越生冷……今年我爹带着礼物去,甚至连大门都没让我爹进去过。”李元芳脸上的憨厚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不甘与委屈,还有忿愤。
听到了这些话,我要是还不明白是什么事,那就真是个二百五了。就在这个时候,感觉到了一只温润的纤手搭在了我的手腕上,看到了聪慧可人的妹子充满关切与担忧的目光。
深吸一一口气,把那火头给压了回来,笑着伸出了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乖妹子别担心,为兄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是的,内心里边,除了那不停升腾翻滚的怒火之外,还有几丝啼笑皆非的怪异,真想不到,这样狗血的剧情,居然会在自己的身上发生。
历史上,并没有记载长孙无忌的婆娘是谁,也不知道他倒底是忍辱负重的继续服从于自己父亲的遗命,娶了这襄国县公的女儿,还是作出了他的抗争。
不过这些,已经与我无关了,现在,该是我自己去做出选择的时候才对。忍辱负重?这可不是哥的风格。
“无忌见过世兄。”步入了前厅就看到了一名身形显得颇为壮硕的年青男子坐在那前厅的矮榻上,看到了我出现在前厅门口,这才站起了身来。“呵呵,前些rì子,听闻贤弟身患重疾,为兄心甚忧之,奈何家父公务烦忙,连得为兄也忙得脚不沾地,时至今rì,方能有暇来探望贤弟,还望贤弟莫怪。”回了一礼,嘴里边说得好听,可是那双眼睛,让我觉得可以两个字来形容,据傲。
“这倒无妨,世兄请坐。”心里边已然有数的我倒不在乎这样的眼光,行到了榻边施施然坐下,一旁自有家丁奉上了茶点,而那忠仆李元芳就站到了我的身后,仍旧忠心耿耿的继续履行他身为忠仆兼保镖的职能,嗯,很不错,至少屁股后边蹲着这么一位杀伤力和压迫力强悍的打手,还是很让本公子觉得有面子的。
段纶的身前自然早就摆上了茶点,不过,那用盐和姜片熬煮的茶水还是满的,点心也一块未动。
“多谢世兄百忙之中抽空前来探望,着实让小弟感激涕淋,可惜小弟寄居于舅父家中,无以为谢,只能以粗茶代之,还望世兄海涵才是。”喝了一口这种放着姜和盐的茶,虽然味道怪了些,但是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贤弟的病,看样子真是痊愈了。”段纶就坐在我的对面,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之意,似笑非笑地道。
“是差不多了,世兄今前来,怕不光是为了探小弟的病这么简单?”我毫不示弱地看着段纶,笑眯眯地反问道。
“哦?贤弟何出此言?”段纶皮笑肉不笑地道。那副嘴脸,实在是让人生厌。看得老子想一鞋拔子抽他脸上。
“若是世兄真的前来探小弟的病,岂会连一点心意都没有,就这样空手空脚的过来探望?这不能不让小弟好奇生疑,您说是?”我呵呵一笑,扬眉扫了一眼厅门处,看到了那飞扬入眼帘的淡绿sè彩裙裙角,心里边不由得一暖,这丫头,看样子真不放心我这个兄长。
听到了我这话,段纶这小子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脸上的表情,就像是正在品尝美味大餐结果发现咬着硬物,一吐出来,发现居然是粒老鼠屎。“你!……”
“怎么,难道小弟说错了不成?”打量着这家伙,我冷冷一笑,咋了,真当咱长孙家无人不成?或许,在娘亲的眼里,是为了我的将来,为了脸面,不得不低声下气,可是,有用吗?对于某些人而言,这么做,根本不可能换来相应的尊重。既然如此,还不如直接撕破脸皮,该干嘛干嘛,对于这样狗眼看人低的玩意,本公子实在是没功夫,也没jīng气神去委以虚蛇。
“……长孙无忌,呵呵,既然你这么说,那段某也就不跟你客气了。当初,汝父与家父约定,将我小妹许配与你,本乃是一件好事,可谁曾想,汝父亡故之后,汝母子居然连自己的府邸都呆不下去……”
“想要悔婚了是?”我翻了个白眼,不耐地打断了这货那碟碟不休在那上下翻弄的嘴皮子。“小弟我病还没痊愈,不能久坐,你就痛快点。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犯不着说话老拐来拐去的。”
“你!”段纶给哽的咧着嘴在那半天憋不出一个屁,一副目瞪口呆的傻样。
“我说世兄,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再灌了一大口茶水,砸了砸水,嗯,姜有点多了,喝起来嘴里边有些火辣,看样子这种茶水只适合小口抿,而不适合大口的灌。
“若非是你我两家乃是世交,今rì,某就不会来此跟你说这番话。”段纶咧嘴咧了个半天,却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没想到,听到了我这番话的段纶这家伙居然痿了,或者说不是痿了,而是想要悔婚,又想要让自己的脸面过得去,或者说想让自己占在道义的上风口。就属于想当婊子还要立牌坊的主。
“其实应该说,若不是世兄的小妹曾与小弟有婚约在身,怕是世兄哪里会理会小弟是哪根葱,对?”嗯,既然这位兄台脸皮如此之厚,倒是真让本公子多了几丝兴致,嗯,能够多欣赏一下这样无耻贱人的丑态,也是一种历练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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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把节操看得比贞操还重的正人君子
“你莫要欺人太甚了!”段纶的脸sè已经变成了朱紫sè,很恼羞成怒的模样,恶狠狠地瞪圆了眼珠子,一副择人而噬的表情,不过,站在本公子身后的李元芳不着痕迹的踏前小半步,手按于腰间横刀刀柄上,鼓起他那极具暴炸力的肌肉,那张年轻的脸庞上,透着一股子森冷的寒意,一如那封藏于鞘的横刀。
看到了我身后边的李元芳的举动,段纶本yù前行的脚步不由得一滞。脸sè越发地难看了起来。“长孙无忌,汝安敢辱我?!”
“小弟可没那闲功夫,世兄或许不知道,小弟生平,做人说话,最喜欢直来直去,最恨的就是某些明明节cāo碎了一地,却偏偏还想挂着一块兜裆布遮羞的人。”我咬着牙帮骨冷笑道。兵部尚书之子又咋了,老子还真不信了,有本事你丫的来咬我啊,看本公子的忠仆不把你丫的揍得满地找牙才怪,至于本公子,自然是袖手旁观欣赏,咱好歹也是斯文人,不能破坏了自己古代彬彬君子、二十一世纪新时代模范小青年的风范。
段纶的脸就像是一坨掉进了大染缸里的地瓜,不但扭曲得难看,而且,那脸sè红得发紫,紫了又绿,怨毒的目光死死盯在我的脸上,怒极而笑:“好,好好,好一个长孙无忌,居然胆敢如此狂妄。告诉你,某今rì来此,一来,是来探望你病情如何,二来,自然是想来看一看,如今的你,有没有资格成为我家妹子的夫婿,倒不想,如今你身陷困顿,这脾气倒是越发地见长,既如此,某自会把今rì之所见所闻告知家父。”段纶大袖一摆,丢下了这番狠话之后便扬长而去,可惜脚步显得有些仓皇。
看着这家伙气极败坏的背影,我心里边甭提有多痛快,先人板板的,既然你段家已经报着想要悔婚的念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这才是开始,等着,本公子虽然是仁义礼智信全面发展,把节cāo看得比贞cāo还重的彬彬君子,但并不代表本公子会以德报怨,以直报怨还差不多。
不就是因为自个的老子当了兵部尚书吗?狂妄啥?有你这样的兄长,想我娶你妹子,我还得考虑,看你家是不是倒贴几百万贯当彩礼,看你妹子是不是美得跟那仙女嫦娥似的先,不然,哪凉快哪呆着去。
反正过不了两年,别说兵部尚书,就算是宰相,也得在这场乱世里边给那些个暴徒给撵得像条丧家之犬一般,怕是连小命都不保,哥怕个啥?!
“哥,你这是……哎呀,方才明明小妹都说了,你怎么还这样?”妹子这个时候进了前厅,表情又急又气的瞪着我。
“好了妹妹,这家伙张口不说人话,难道你哥我就没点脾气,非得拿热脸去贴这家伙的冷屁股不成?”看到妹子那急惶无主的表情,我站起了身来宽慰道。
“哥,有你这样形容的吗?”长孙无垢一双杏眼不由得瞪得溜圆,一脸的吃惊,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原本斯斯文文,犹如君子典范一般的兄长突然变身成为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文学流氓。
晕,先人你个板板的,看样子怒火容易让人丧失理由,害的我这样的斯文人居然也会爆出了如此不雅之词,当然,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形容在妹子跟前毁于一旦。
过去是正人君子,嗯,至少以后也要在人前继续保持自己的高大全形像,人家长孙无忌好歹也是一代名臣,自己身为来自未来的穿越者,自然要比原来的长孙无忌做得更好,正所谓更高,更快,更强,这才应该是自己这样的二十一世纪优秀jīng英应该奋斗的目标。
我明亮而清彻的眼睛直视着妹子,用最温柔的声音忽悠,咳咳,解释道:“妹子你听错了,其实为兄我是在说,热脸去贴冷脸蛋而已。”呃,这么说同样也很恶心,俩佬爷们拿脸去贴脸,这样的举动,跟好基友没啥太大的区别,怪不得喜欢这动恶心问候礼的西蛮子无聊的时候最爱干的事就是耍同xìng恋。
“……真的?你不骗我?嗯,那一定是我听错了,像哥哥您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话。”俺妹子的阿Qjīng神也很强大,或者说,在她的心目中,自己那形象高大的兄长,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毁三观、亮瞎眼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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