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得有治跌打损伤的丸药,否则满屋伤患,还怎么练?
一年好几万两的开销,却是花在不到五百人的少年身上,换了在九边军镇,正好够养两千人的一营兵,还连铠甲到兵器,战马。
“我都知道了,用诚,你辛苦了。”
张用诚是总帐房,各店都有帐房,各自算自己那一块的收入,不准打听和传话,总的收益和开销到底有多少,只有张惟功和张用诚两个人知道,别人一律不得与闻。
毕竟这个收入水平,实在是太骇人了一些,占现在大明一年收入的四分之一到六分之一之间,这个收入,是很多人难以想象的。
“辛苦倒是不怕,不过最近风声不稳呢。”
“是不是还是被人看出端倪来了?”
“是的。”张用诚神色略显紧张,点头道:“我们的进货出货,不管怎么隐瞒,毕竟摊子铺大了,而且现在不再是散客小商,不少南方的巨商也知道我们顺字行。这样下去,利润会越来越大,但是被人盯上的风险也大了。最近几天,每个店门前都有不三不四的人在转悠,打探消息……”
“要查。”张惟功道:“多派人手,查查是哪一家对咱们有兴趣了。”
“嗯,回去之后就办。”
张用诚把心底的担心对惟功说了,感觉松快了很多,在马上抱拳一揖,终是神色从容地去了。
其实惟功对他的心理也很了解,不算帐还好,算了帐就吓自己一跳。一个月四万两银子的净收入,在几年前还是饥一顿饱一顿的孤儿来说,晚上吓地睡不着觉也是正常的,张用诚的紧张,也是在情理之中。
至于有人打自己的主意,惟功一点不奇怪,京城这样的地方,潜在水底下的全是深海怪兽,吃人是不吐骨头的,利益之争,说白了无非就是看谁狠,谁的拳头更大而已……谁想动,只管放马过来,至于结果如何,那可就是难说的很了!
……
从崇文门进内城,往北不过二里地左右光景就到了后世长安街,今世御街方向,往西走不远地方,就是巍峨壮丽的十王府和灯市口等当世著名的建筑群落和市场,沿途所见,是一片片的房舍和房舍之间形成的胡同,多少个小胡同再慢慢汇流成大道,辰时已经是天光大亮,他从东安门进去,没有继续从午门左右掖门入外朝,而是在南长街就拐弯,一路往北,到东华门附近时,正好是一个很熟悉的指挥同知坐班值更,象征性的验看了牙牌之后,便是笑着叫张惟功进去了。
“皇上在文华殿,早些过去吧……今日可是经筳的日子。”
“多谢多谢,赶明儿有空了请钱同知你喝酒。”
“哈哈,那最好不过。”
初秋时节,正是北京最好的时候,后世有名的香山红叶就不提了,整个京城,也是罕有的变的清爽。这么一座一百五六十万人,高峰接近两百万人的大城,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少了一些沙土,泥灰,还有阴沟出来的恶臭,空气不错,天空蔚蓝,少雨多晴,这样的日子里头,人的脾气都是好了许多,张惟功一路过来,在前往皇帝所在的文华殿时,和他打招呼的人就颇为不少。
一转眼,皇帝已经十四岁了,但整个生活的节奏仍然是一如往常。
早起读书,听讲,每隔十天举行一次大规模的,由内阁、六部、科道詹翰等文官,并有少量勋臣和亲臣陪侍的经筳。
每年年初,举行正旦大朝会,隔不多久,往南城天坛祭祀天地,祭祀太庙等。
国之大事,在戎在祀,未成年的皇帝,核心的任务是读书,其次是充当礼仪上的用具。
枯燥的儒家经典和治国之道的学习,换了一般的少年肯定是抵受不住的,好在万历确实是天资聪颖,常年的接触下来,惟功倒知道这不是对帝王的滥俗吹捧,小皇帝确实是很聪明的一个人,领悟力强,有定性,能坐的住。后世十来岁的小孩学的是什么,眼前的皇帝学的又是什么?真心是不容易啊……
当然,皇帝也是有这个国家最强悍的一群老师,随便挑一个出来都是饱学之士,学问都是没说的,而且能选在帝侧,做人做事肯定也很不错的,象李讲官那种无能之辈,就算没有张惟功的存在,也肯定早就被排挤出去了。
加上一个张居正是总负责,圣学日进,也就不是一件足资奇怪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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