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位新靠山王是个废物,他于南疆北上的第一时间,就会去迎父亲的尸首,哭灵吊孝。可他没有,反而匆匆北上,且从西凉调令强军,参与到战争中去,结果呢?便促成了他现在有勇有谋的名头,洛都城内有人在传,说靠山王世子在北地四千人马大破妖蛮四十万军,靠山王后继有人!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自知自己此前并无功绩,难以领导靠山王府,所以明智的打出名头,不叫人看轻。”
天后坐起身,仔细一琢磨,点了点头,表示承认公孙的说法。
公孙伸出两根手指,道:“第二,如果这位新靠山王不是个小人精,朝堂之上,他也不会那么气定神闲的坐观风云。而且还在有人构陷靠山王府时,第一时间做出最为暴烈的反应,表现出了绝对的强势,让许多人不敢触怒他。试想之下,如果没有足够的头脑,他能抓住要尽最快的时间继承王位这个重点,快刀斩乱麻吗?只怕不会!”
天后点头,啧啧称奇:“如此看来,我之前倒是小瞧了他?”
公孙面无表情道:“何止是小瞧啊!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的,也就是我要说的第三点。跟随这位新靠山王在北地一同行事、且回到洛都城的,除了那陈蓉蓉、花玲玲、典白熊等人之外,尚有一个重要的人物。天下第二,霍凌云!霍凌云那是谁?天下有数的智者、聪明人也!如果他不是觉得新靠山王值得他跟随,只怕他早就弃靠山王而去了!”
顿了下,不等天后说些什么,公孙继续道:“您要提防他,且必须提防他,因为他跟您的关系……可不是纯粹的君臣。他可以用很多其他的方式来试探您,而您却又因为肚子里与他的骨肉,不能拒绝、不能回避。您可以利用这两个孩子去要求他,他又何尝不能反其道而行之?”
天后眉宇紧皱,半晌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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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文从百花殿出来,会同等待已久的典白熊便出了皇城大内。
不过。
杨文并没有回家去吊孝,反而向着刑部的方向而去。
刚打马走进刑部的地盘,杨文又看到老熟人来拦他了。“分尸手”郝哲,一个很有名气、很是血腥的刽子手,添为刑部侍郎。去岁因杨文父亲妾弟赵跃一案,与杨文有所交集。这个人就好比是粪坑中的石头,又臭又硬,以至于杨文看到他之后,立马蹙起了眉头。
郝哲身材魁梧,足有九尺,加上皮肤较黑,颇有几分铁面无私的样子。往那一站,端的是小铁塔似的。
双手抱拳一礼,郝哲便道:“世子殿下可是来探望楚云杉的?”
杨文错愕了一下,旋即点头承认:“是!毕竟是我父旧交,我父虽亡,但情分尚在,那好歹也是我的世叔,我岂能不闻不问,装作不知?怎么?你要拦我?”
郝哲笑了笑,声音夜枭一样难听,却是摇头道:“岂敢!岂敢!某来,是给世子殿下带路的!当然,刑部规矩,还希望世子殿下遵从,莫要骑马入内,某会派遣人好生照料世子殿下与典将军的坐骑。”
杨文瞄了眼典白熊,目光中充满了不解,对郝哲的举动,他只剩下一句话想说——他是不是有点太客气了?吃错药了么?
典白熊自顾的下了马,也没回答杨文的疑惑,还是站在杨文身后充当侍卫。
杨文讨了个没趣儿,下马跟着郝哲向诏狱行去。
“不在那边!世子殿下这边请!”,杨文本以为熟门熟路的去诏狱,没想到却被郝哲拦住,这厮还解释道:“楚云杉毕竟乃一州刺史,身份非同小可,加上文道修为也不浅,不会关押在那种普通的地方,也不会被轻侮慢待。”
走了一段路,来到刑部范围内建设的一间独门独院,这才算是到了。重兵把手的独门独院看起来很是光鲜亮丽,根本不像是关押犯人的地方,进去之后,更是如此。那楚云杉根本就没有被戴上枷锁镣铐,反而穿着干干净净的短袖胡服,在院子里给几盆花浇水,仿佛是闲云野鹤的老翁一般。
也不管杨文心中何等诧异,郝哲伸手示意道:“世子殿下请了!”
杨文按耐住心中的种种不解,快步进了庭院,远远地望着曾经的那位雍州刺史楚云杉。
楚云杉对杨文的到来并不感到诧异,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水壶,走了过来,上下打量杨文一番后,笑道:“世子殿下安好?”
轻描淡写的语气,好想他就不是那个将要被斩首示众的将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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