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跪地磕头,道:“孙儿知错!”
老太太面色不变,饶有兴趣儿的问道:“错在何处?”
公羊苟脸憋的通红,半晌,颓然叹息:“孙儿不知,还请祖母示下!”
老太太摇了摇头,道:“你没有错,只是有些迂腐。不过……古人说得好,大奸似忠、大伪似真……苟子,你是老三,刚才给你两个兄长说的话你也听了,与他们一样,去或留,自行决断。过了今日,你们就再也没有机会离开,除非死。过去想想吧!”
公羊苟叩首流血,道:“孙儿不走!今后愿随王爷上刀山、下火海!如有半点虚言,就叫孙儿天打雷轰!日月可鉴!”
如此决然的语气,倒真叫旁边看着的杨文心头一热,差点就要去起身相扶。
老太太对此却面无表情,根本没有动容,龙头拐杖指着旁边的位置道:“文道誓言?到了你这个境界,文道誓言没什么约束力,去吧!你还想清楚了再说话。”
慢慢的站起身,老太太拄着拐杖,斜睨杨文,道:“扶我出去走走。”
杨文连忙上前扶着老太太,神情中有几分害怕。老太太从前在他心目中,那就是个慈眉善目的奶奶,而且极其的溺爱自己,哪曾想今日老太太身上那种威严气势,竟是那般厉害,简直摄人心魄。
漫步在还在结冰的湖中游廊,老太太道:“明白什么意思了吗?”
“嗯?”
杨文惊愕住了,好一会儿,转着眼睛,讪讪的不敢回话。显然,他是什么都没想到。
老太太也不失望,径直说道:“这些话本来杨雄是准备自己说的,可他去的太突然,只能由我来说。”
“您怎么知晓父亲要说这些话?”,杨文反问:“他肯定不会当娘跟您说过这些话。”
老太太摇了摇头,抓着杨文的手想火把伸去,借着火光,道:“看见了吗?这是岁月的风霜,小子!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走的桥比你走的路都多,些许事情,怎会揣摩不透?西凉三杰,龙虎狗,全都是能臣勇将,更是傲气斐然之辈,你暂时啊!还压不服他们!西凉的局势却不容许你慢慢的去压服他们,只能由我来加快这个速度,因为我的身份是他们绝对不敢回避问题的。再者,‘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任何不确定的苗头,都要扼杀在萌芽!”
杨文抿着嘴唇儿好半天没吱声,接着却是疑惑的问道:“假如三位兄长有人要走,您……您真的会放?”
“不是我,是你!”,老太太摇了摇头,道:“你是靠山王,这个家是你来当家做主的!这句话你应该去问你自己!”
“我……?”
杨文伸手指了指自己,蹙着眉毛,好一会儿,道:“如果是我来决断,他们要走,那就走。您说的是,他们也是父亲的儿子,是我的兄弟,这个家,有他们一份儿,我可以给他们。但……不允许抢。”
“说得好!”,老太太赞许的点头,道:“身为王者,要有胸襟、要有气魄,也要有底线与坚持,这一点你想得很清楚,不错。”
“走吧!他们也该想清楚了!”,老太太慢吞吞的移动脚步,道:“奶奶能帮你的不多,这大概也是最后的了,”,抿着干瘪的嘴唇儿,老太太忽然转身盯着杨文,伸手点了点杨文的胸口,道:“秦十二金人之一对吗?不错!有机会将所有的都拿到吧!”
杨文愣了下,有心要闻,老太太却是什么也不说了,直接摇头不搭理杨文。
回到房间,焦应龙、典白熊、公羊苟三人跪的整齐,先是对着老太太一拜,接着对杨文叩拜,齐声道:“焦应龙(典白熊、公羊苟),拜见主公!拜见王爷!”
老太太拉着杨文的手自然地送了开,也是给了杨文暗示。
杨文连忙上前扶起三人,道:“三位兄长快快请起!快快请起!我……”
“文儿嘴拙,叫他骂人还行,叫他说些好听的太难!”,老太太插言进来,道:“或许文儿并不具备雄主所有的东西,但他却区别于雄主,是仁主,仁义的人。靠山王府,杨家,从不会亏待自己人,你们是文儿的兄长,更是如此!好了,都滚蛋吧!我累了。”
“奶奶,您……要不要回西凉?”,杨文问道。
老太太睁着疲敝的眼睛,摇了摇头,笑道:“死后再回去吧!你们四兄弟子时就要扶灵上路,去歇息下吧!上路吧……上路吧……回家……”
老太太的喃喃呓语,代表着她又开始了糊涂,杨文四人心头齐齐的一酸,相视无言,站了很久、很久、很久。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