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忽然抬起头,撞上他深邃柔情的目光,她忽然一愣。
他的眸中有她的影,小小的,却填满了全部。她心跳没来由的慢了一拍,又低头逗弄湖中的鱼儿,发出清脆的笑声。
“呵呵。”他的唇角也勾起暖暖的笑,阳光洒在池中,斑斓的光影落下。她楞楞的看着他的笑容,如春风和煦。
“你笑起来,真好看。”她不由自主的道,他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没有半分凌厉,温润的如玉一般。
他今日穿的是金丝勾兰的玉带锦袍,像是为了迎合她。她的裙摆处几朵幽兰清逸脱俗。
讨喜的蓝,颇带几分慵懒的意趣。本是沉静的衣着,可她耐不住性子,偏生出了几分俏皮。
嫌弃那外面的霓裳过于华丽沉重,素来广袖罗衫,最是仪态端庄。可她任性的扔了外袍,撸起袖子,在水边嬉戏。
鱼儿从她指尖划过,像是耐不住痒,手心的凉意沁人。她也浑然不在意,玩的开怀。
独孤笙蹙了蹙眉头,忍了许久,见她手祸害的久了,走上前去扯了她的袖子。
他的动作轻柔,又带着愠怒。不过好在他注意了力度,倒不至于让她疼。刚刚被调笑的羞涩隐去,独孤笙认命的想着,哄了这人去别处。
不然着了寒,他就该后悔了。凌波茫然的抬起头,手也顺利的离开了池水。她看着眼前人的神色,似乎有哪里不对。
不过是哪里呢?她怼着手指,不甘心的回头看那池中自由游弋的鱼儿,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独孤笙皱眉,温声问道。他刚刚有些急了,不知有没有吓到她。
“你看水中鱼儿多欢快啊,我们身在红尘,多的是烦忧。若能像他们一般自在,也好过困守浮生。”
独孤笙轻笑,“原来阿凌羡慕鱼儿,就是不知怎样的碧水才能盛起这机灵俏皮的阿凌,”
他句句戏谑,凌波红了脸,两腮鼓鼓的,气愤的扭过头去不理她。
她不过随意感叹了句,这人,便说这么好听的话哄她开心。可她却总是不经意想起另一个身影,他没有独孤笙的温润,总是有散不去的忧伤。
他外表俊朗,眉目凛冽。可他心底总隔着一层墙,她看不透摸不到,那是她的东风,是她醒来初次心动的人。
他以兄长的身份闯入她的世界,而她,假意逢迎做他宠爱的妹妹,陪他演一场戏。
她不记得前尘,可他忘了,他心里最深的惦念,在深夜最是惶恐。
那些惴惴不安的过往,在某个深夜宣泄,她听着他呢喃不清的话语,听他一口一个凌儿,唤的痛彻心扉。
那日她灌醉了他,才知晓他心底有一人,铭心刻骨深如骨血。
“凌儿,回来吧,我后悔了,我们回风陵渡,竹屋,碧水,幻梦,红妆,余生。你走后那里依旧是你喜欢的样子,它在等你回来,你怎么舍得放下。”
“凌儿,千年了,凌迟之罪不过于此,我不怕孤寂,只怕再遇不到你。”他醉意朦胧,双眸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