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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吵闹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四周安静的犹如空洞的鬼城。鹤渡立在那里,倾听风声的流动。
桀桀桀,阴风怒号。他的皮毛根根倒数,冷冽而血腥的气息笼罩下,玉箫微弱的光显得微不足道。
他神色难看了许多,这姑娘若是发了凶,就难对付了。他箫声忽然就缓了,少了杀伐之气,多了几分迷离魅惑。
似乎是一场酣梦,令人迷醉。那姑娘有些愣,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又娇软了几分。
“郎君,奴家来了,你怎么不见奴家,”她自顾自的道,她扭头看了看,嫌弃衣衫过于凌乱,不够庄重。
一抬手,便是一件紫金霓裳,配上温婉的容颜,恰到好处。她应该是满意了,可久久得不到回应,嘟起了唇。
鹤渡烦躁的揉了揉眉,这娘子还真是个戏精。他试着开口,假装才醒的混沌,“小娘子莫急,我这不刚醒,还未梳理,免得怠慢了。”
他假装理了理衣襟,一边心里念叨着,这该死的幻境怎么还没结束。刚刚一番灵力交涉,怡红院内断壁残垣,光景惨不忍睹,就连桌子都折了。
酒水撒了一地。
也不知道东风去了何处迟迟未归,他可是快被玩死了。
“好啊,郎君慢些梳洗,奴家等你。”少女的甜糯,那种不经人事的慌张,透过声音显露。鹤渡不禁有些怔仲,这娘子生前经历过什么。
他一时有些不忍,可那骨杯血淋淋的,晃在他眼前,提醒着罪孽。生前可怜,又怎么能抵死后罪恶。
他不由笑自己痴了,这娘子有些手段,棘手的很。他虽破了她的魇术,可也仅是瞬间,她又凝结出更深层次的魇术,引诱他沉沦。
刚刚的动摇,只怕是受了这魇术的影响。鹤渡泯唇,有些放弃的摇了摇头,只怕若是硬碰硬,他还未必能讨到便宜。
鹤渡无奈苦笑,他向来不惧妖,可这次真是栽了。事到如今,也只能用绝招了。他横箫在前,以箫为剑,箫声清越若穿林羽箭,有青光入境。
那娘子扭扭捏捏的出来,一道金光扑面而来,砸了个结结实实。她哎呦一声,顿时卸了温软的皮,凶相毕露。
“好你个薄情郎君,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她五指如刀,锐利无比。鹤渡一时不察,被她抓了个正着,肩膀上露出一个血淋淋的洞。
他急忙躲闪,暗骂了一句。正当僵持之际,那倒地的娘子突然就噤了声。一柄清秀的油纸伞不知从何处飘来,飞旋在空中,激起万千波澜。
鹤渡眼睛忽的一亮,唇边泛起笑意。终于来了。他可是被害苦了,也不知这娘子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或许是他前世造的孽吧。
他平生不碰情爱,喜欢游戏人间,但也点到为止。今日所见瞠目结舌,被人调戏,被人恐吓,被人惊吓,被人激怒。
大起大落之下,更是气愤的要死。他忽然反应过来,怕是被耍了。那娘子气势颓了些,畏惧的看着来人。
白靴青袍流云冠,眉目冷如峰,薄唇似樱雪,分明是闲散自在的模样,可偏偏多了沉郁的威压。
就连鹤渡都皱了皱眉,不习惯于东风的气场。他除妖时,总是冷冽而沉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