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十年后,虞星河结丹,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灵器擅闯埋骨冢,好像是试图营救出牧谪。
牧谪没有半丝修为,却不知靠着什么在那妖魔鬼怪横行的埋骨冢活了十年。
长大成人后的虞星河在见到牧谪后,脸上笑容一如既往。
他人畜无害地笑着,手中却握着剑,眸子弯弯,只说了一句话。
“小师兄,把那样东西,交给我。”
书似乎是按照沈奉雪的视角所写,一些其他的细节根本不清晰,乍一看有些云里雾里的,这才导致沈顾容一直都不明白,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能值得虞星河直接和牧谪刀剑相向。
随后两人不知如何交涉,虞星河放出埋骨冢的魔修,自愿堕魔,且将牧谪重伤,当即叛出了离人峰。
牧谪也因为虞星河那记几乎能将丹田搅毁的一击,因祸得福觉醒了灵脉,一跃结丹。
离索身死是明日的事,如果牧谪现在已经被疫鬼附身,那让奚孤行前来将疫鬼压制就好;
但如果牧谪现在还未被夺舍,那今日宿在泛绛居便可轻易躲过夺舍这一劫。
沈顾容盘算好了,觉得这困境他不用动脑子就能轻而易举地解决,回家指日可待——只希望奚掌教能靠点谱。
一想到这里,沈顾容心情越发愉悦,身体懒洋洋地靠着软榻,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小案,嘴中还在轻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一旁的偏院中,牧谪垂眸盯着自己手掌的掌纹,不知在想什么。
在他没发现的地方,半张脸上的红色胎记正在缓慢变化,仿佛是活物似的爬上了他的眉心。
牧谪感觉脸上有些异样,抬手轻轻抚了一下。
那活物似的藤蔓胎记瞬间停在了眉心一寸外,再也不动了。
下一瞬,沈顾容霍然从内室出来,手持细长竹篪宛如握着一把锋利长剑,气势冷然直指牧谪眉心。
哪怕牧谪心如止水,但终归年纪还小,沈顾容杀气腾腾地出现,他被吓得往后退了半步,瞳孔骤缩盯着沈顾容。
沈顾容冷冷指着他,宽袖飘然。
牧谪强装镇定:“弟子有哪里冒犯了师尊吗?”
沈顾容眉峰见全是冷意,气势凛然。
他保持着得道高人的气势,心想:“嗯?嗯嗯嗯?我为什么突然动了?”
他比牧谪还慌。
仔细思考了一会,沈顾容这才意识到,牧谪身上在那一瞬间散发出一股鬼修的气息,沈顾容这才顺着沈奉雪身体的本能出手。
牧谪正要抬手,沈顾容道:“不要乱动!”
牧谪僵在原地。
沈顾容掌心的竹篪散发着掩都掩不住的戾气,牧谪本能地浑身哆嗦,额角全是被杀意逼出来的冷汗,他抿着唇,微仰着头冷冷和沈顾容对视。
那双眼睛恍如寥星,仿佛是一只被逼入绝境的凶兽。
沈顾容盯着已经爬到了牧谪眉心的红色胎记,大概猜到了那正是要夺舍的鬼修。
还好鬼修并未化形,只是一抹暗红胎记,要不然让最怕鬼的沈顾容瞧见,他可能连圣君孤高冷傲的气场都撑不起来了。
沈顾容轻轻吸气,本能地想要将那厉鬼从牧谪身上扯出来,但刚催动灵力,浑身经脉骤然一阵剧痛,险些一口血喷出来。
沈顾容:“……”
娇生惯养的小少爷长这么大还没受过这样的罪,他浑身经脉仿佛被打碎,痛得几乎要痛叫出声,却还是死死咬着牙。
疼疼疼!
掌教救命啊!
不对,师兄救命!
沈顾容眼泪差点都疼出来了,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奚孤行对他不可妄动灵力的叮嘱。
眼看着那鬼修险些钻入牧谪眉心,沈顾容一狠心,不顾浑身的剧痛,抬手挥出一道灵力,骤然扑向了牧谪面门。
牧谪对沈顾容从来没有半分信任,他愕然看着沈顾容朝他出手,还以为他终于要置自己于死地,本能地想要逃。
但他已经被大乘期的威压压制得双腿发软,还没动就重重跪在地上。
沈顾容脸色比他还难看,厉声道:“别乱动!”
那一瞬,灵力已经扑向了牧谪的眉心,一阵寒意袭来,直接将那片红色胎记死死勾住,微微拉扯出一道掺杂着红线的黑雾。
黑雾疯狂扭动,发出狰狞咆哮。
是疫鬼。
也不知道本已挫骨扬灰的疫鬼到底是怎么附在牧谪身上,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修为大涨。
牧谪突然感觉眉心一股寒意扑来,接着本不属于他的记忆流水似的冲刷他的脑海,不知名的惨叫哀嚎响彻耳畔。
“他们全都死了……”
“求求你,不要!”
“啊——”
牧谪霍然张开眼睛,原本黑色的眸瞳转瞬变成诡异的赤红散瞳,他浑身发抖,眼瞳涣散地盯着沈顾容。
沈顾容经脉重伤还未完全恢复,缓缓将牧谪身上的鬼修抽出一半后已经力不从心,他死死咬着牙,虽然心里已经在哭爹喊娘了,但还是强装镇定,没有撤手。
“奚孤行呢奚孤行呢?”沈顾容很没有出息,一边求掌教救人一边还在骂他,“奚孤行是爬过来的吗,连那丘八崽子都比他快。”
牧谪不知是不是看出来了沈顾容并不是在害他,眸光空洞地看着沈顾容,哑声道:“师……”
沈顾容脸色苍白,心说小兔崽子别说话让我分心,再说废话你师尊就要死了!
就在沈顾容要彻底放弃的时候,奚孤行堪堪赶到。
沈顾容看到他宛如瞧见救星,脱口而出:“掌教师兄!”
奚孤行:“……”
奚孤行握着剑的手一僵,一时竟然不知该因“掌教”而骂人,还是因这声来之不易的“师兄”大感宽慰。
“没用的东西。”
他面无表情猛地拔剑,寒光仿佛夜幕寥星,骤然闪现,势如惊鸿冲向疫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