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涎着一张脸,笑嘻嘻道:“没有代价就想拿药,不好吧。”
她哀求小韩,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摆在他面前。
小韩把钱扫掉,拿手电筒照着景子华美艳的脸:“这不是我要的。景姐,我喜欢你很久了。”
景子华当即啐了他一口,离开了便利店,开始哀求在服务区中休息的司机们,带她的儿子去附近的医院看医生。
有两个人嫌麻烦,拒绝了她,有一个热心肠的人答应了下来,说刚才答应老婆女儿早上七点钟会到家,送景一鸣去医院,恐怕得耽搁时间,他得跟她们打个招呼。
景子华对他千恩万谢。
谁想,刚把孩子抱来,那司机便一脸焦急地把通信器扔上了副驾驶,对景子华抱歉道:“这位小姐,我联系不上我老婆女儿,问过其他人,他们也都是这种情况……”
他冲景子华点点头,满面歉意:“对不起。我得赶快回家看看。”
凌晨三点,服务区里停着的车辆并不多,醒过来的发现不对,立即往家中赶,有的司机已经睡着,敲窗户也敲不醒。
景子华陷入了绝望。
正如那司机说的,通信中断,她也根本联系不上医院。
眼看儿子体温越来越高,她只能把儿子安顿好,折返回便利店。
小韩好整以暇,笑着看她。
看到他手里握着的弹簧刀,景子华放弃了硬抢的念头。
她让他睡了,就在收银台上。
半小时后,她衣衫不整地拿着药往车上赶去。
但已经晚了。
孩子醒了,却不再是以前玉雪聪明的孩子,两只耳朵全聋了,行动也有了障碍,连挤牙膏都没力气。
孩子醒过来后,看见景子华对他说了许多话。他就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小狗似的大眼睛,一直等到景子华说完话,才小声问:“妈妈,你在说什么呀。”
景子华抱着儿子哭了很久,直到流不出眼泪来。
小韩等了一天半,发现一切都没有恢复,便愈加放心大胆起来,笑眯眯地来敲景子华的门:“景姐,景姐,我想你了。”
景子华拉开门,默不作声地把他让进了门。
小韩迫不及待地去解她的纽扣:“你也想我了吧。”
景子华红着眼睛微微笑了:“……嗯。”
在解开她的衬衫时,景子华一把抱住他,将手臂绕至他的背后,一剪子捅进了他的腰子。
后来,景子华就变成了老景,守着油池,拿着交换而来的一把弓弩,把自己变成了一种可流通、交换的货币。
跟老景熟起来后,丁秋云同她喝酒时,问她:“干嘛这么卖命呢。”明明靠贩卖物资就能过得很好。
老景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嗯?”
说着,她端起杯子,凑到唇边,突然表情一柔,侧耳细听了一会儿:“丁,一鸣是不是叫我了?”
丁秋云听力敏锐,摇了摇头:“没有啊。”
老景一笑,将垂下前额的一绺头发挽回耳侧:“又听错了。”
看到这样子的老景,丁秋云想,他的问题不必问了。
有了孩子的女人,会自觉主动地变成一个战士。
最后,老景的加油站被一队新人类围攻了。
他们打算端掉这个一直为旧人类提供服务的窝点。
当时丁秋云的小队也在,他们当时身上没有携带足够的火力,此地油气重,又不能见明火,只能且战且退。
老景熟悉地形,又擅长使弩,替他们挡了很久,还把一鸣交给了丁秋云,让他带着一鸣一起退开。
在成功脱身后,丁秋云本来想从后方包抄,掩护老景撤退,然而他们没有子弹了。
……就差了那几发子弹,新人类们的包围圈成了型。
老景冲他们挥挥手,就躲在了一处油机边。
她用丁秋云第一次交易时给她的手枪以及仅剩的一枚子弹,贴着油管,扣下了扳机。
整座加油站被掀上了天,把天际染得通红一片,犹如绚烂的火烧云。
丁秋云站在原地,久久凝望着那片火海。
景子华跟丁秋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跟你们做生意,到底是亏了。”
……
池小池将车辆驶入黑灯瞎火的服务区。
……如果是现在的话,时间还来得及。
果不其然,方一驶入,池小池就看到一个焦急的女人在挨个敲打车窗,为自己的儿子乞求着一线生机。
她的样貌跟丁秋云记忆里的老景差不很多,头发被绑作利落的马尾,衬得脖颈修长,看体态是个挺文弱纤细的女人,只是少了一点咄咄逼人的媚气。
池小池停下摩托车,而景子华也很快发现了他们。
她快步走来:“先生,请你帮帮我,我儿子——”
……被她这样客气地叫“先生”,还是头一次。
听她说完情况,池小池说:“情况太严重了,而且我们刚从城市里来,整个城市都停转了,送医院可能也没用。”
还不等景子华绝望,池小池便继续说:“把孩子抱到屋里去。我这里有口服的消炎药,退烧药。……对了,你的孩子对头孢类药物过敏吗?”
景子华眼中有了光:“不过敏……”
“我这里有头孢类抗生素。”池小池,“快进去,别在外面吹风。如果你这个当妈·的也病倒就糟了。”
说着,他径直走向景子华的车,并招呼父母跟上。
余光一瞥,却见便利店里,一双冷眼正盯着他瞧。
061提醒他:“是那个人。”
池小池头也不抬:“哪个人?哪有人?”
只要对方不找事,池小池就当是见了只蟑螂。
便利店内。
眼看就要得手的小韩猛捶了一下收银台,怒骂道:“他妈·的,多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