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奕毫无所觉地点点头。
闻宸低低地咳嗽一声,别开目光,低声而快速地说了句什么。
但是莫奕没听清,于是有些疑惑地抬头看向他,开口问道:“嗯?你说什么?”
闻宸耳尖有点红,声音比刚才稍微放大了些许:“所以……你受影响了吗?”
莫奕:“……”这关注点歪到海里去了吧???
闻宸的恋爱脑最近更加严重了难道是因为戒指吗?!
他无语地缓缓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向外走去,但是闻宸却没有放过这个话题,紧紧地尾随在莫奕的身后,毫不气馁地继续问着同样的问题,莫奕被他的锲而不舍烦的不得了,终于停下步伐转身看向他,有些头疼地说道:
“你受戒指的影响是不是太大了?”
出乎他的意料的是,闻宸毫不遮掩地大方点了点头:“是啊。”
“毕竟……”他浅色的眼珠深情的凝视着莫奕,声音轻缓:“你让我神魂颠倒。”
莫奕愣了愣,转身向外继续走去,步伐比之前快了些许,看上去有点落荒而逃的意思。
闻宸快步追上去,却只听莫奕有些不情愿地丢来一句话:
“……只有一点点吧。”
闻宸步伐微微一顿,反应了半秒才想到——这是自己刚才的问题的答案。
他的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扬,然后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两个人在路过仍旧待在房间内的管家身边时,莫奕的目光在他的身上稍稍停留了几秒钟,眉头微微蹙起——管家无声无息地站在房间的一侧,苍白僵硬的面孔上仍旧如同往常一样毫无情绪的变化和波动,看上去仿佛是房间内一部分似的,但是莫奕注意到,他的面容似乎和之前出现了些许的变化,仿佛是他的面孔也在随着构筑着整个颜料的融化而发生着改变。
莫奕眉心拢起,突然意识到,眼前管家的样貌仅仅是他的一种形态而已,而它也是能够根据着戒指宿主的不同而发生变化,就像是宅子的材料从颜料向着代码转变一样。
他下意识地轻轻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手腕上的皮肤柔软而平滑,完全没有丝毫起伏的痕迹,仿佛上面那条淡蓝色的带子仅仅是个装饰而已。
闻宸的目光在管家身上一扫而过,看向莫奕问道:“他你准备怎么处理?”
管家现在还有用,对于这个副本莫奕还没有完全摸清楚,虽然管家说出的信息并不能完全信任,但是对他将整个副本捉摸的更深所能够起到的作用还是不小的。
莫奕深深地看了一眼管家那毫无表情的苍白面孔,扬声说道:“在外面的时候不要称呼我为主人,其他的一切照旧。”
管家深深地鞠了一躬,动作优雅而标准,恭敬地回答道:“是。”
身边墙壁上的颜料的融化痕迹似乎更加明显了,猩红色的颜料顺着垂直的墙壁缓缓地向下流淌着,和黑白两色的颜料混杂在一起,身周的一切都在缓慢而明显地变形扭曲,仿佛是某个超现实的梦境一般缓缓地失去之前的形状和状态,丑陋而濡湿地向下垮塌而去。
他们一起想着门外走去,黄铜色的大门上还留着刚才被闻宸冲撞开的大洞,摇摇欲坠地挂在门框上,那些油画被摔落在地面上,相框和画布分离,湿漉漉地被地面上逐渐汇聚起来的颜料浸透。
莫奕伸手推开摇摇晃晃的残破大门,手掌下本该坚硬冰冷的金属质大门也同样变得湿腻柔软,摸上去的感觉令人十分不适。
门外是破碎的颜料碎块构成的走廊,仿佛是被狂风摧枯拉朽般地席卷过似的,看上去混乱不堪,莫奕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久才辨认出来,眼前的走廊应当是在第二日晚上进入舞厅的那条路。
走廊中的颜料基本上已经半融化,湿哒哒地粘在地毯上,仿佛沼泽一般令人难以下脚。
莫奕涉着积在走廊中的颜料泊向前走去,苍白的面孔上神色沉郁而平静,仿佛并不是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巨大危机似的。
如果……戒指垂涎他的灵魂的原因,和自己丢失的那段记忆真的有关的话。
事情就变得有趣起来了。
之前无论闻宸如何试图抵御游戏对他的侵袭和惩罚,都无法将那段记忆对自己吐露一个字,那么倘若戒指试图染指这段记忆,甚至从里面深挖出自己所最偏执的东西来进而诱惑自己,吞噬自己的灵魂的话,二者势必会发生冲突。
而根据现在的表现来看,戒指邪恶古老而强大,即使是作为游戏boss之一的闻宸也无法不受到它的影响,但是戒指却仍然应该弱于游戏本身,毕竟它也被纳入了游戏内的副本当中,并且得到了游戏对它的力量增幅。
但是……即使是弱于游戏那么多,戒指却仍旧试图冒险。
那么这段记忆一定非常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