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卿安倒了杯酒,交给一旁的侍女送予刘大娘子。
“无忧娘子,敢问信女膝下可还有子孙缘分?”刘大娘子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酒杯,迫不及待的问。
祝卿安在喉间留了团灵力,特意换了种声线。
“有,也没有。”空灵神圣的声音在屋内回荡,引得刘大娘子在听见的那一瞬便想跪地俯拜。
祝卿安神态闲适,捻起桌上的枣子打算做个推枣磨玩儿。
“请无忧娘子解惑。”刘大娘子林氏追问道。
祝卿安用小刀切开青枣,却不小心将刀刃卡在了枣核之上,她重重一切,枣核应声而断。
“你本可有一子,但却过于心急,甚至不惜谋害近亲之女,如今已是不大好了。”
站在林氏的角度,便是看见纱屏后的人影像是生了大气,重重拍桌。
扎针之事只有她自己知晓,连一直跟在身边的陪嫁丫鬟都未曾知晓半点,无忧娘子又是如何得知的!
林氏彻底抛掉最后一丝怀疑,俯首叩头,“信女原先昏了头,余生愿吃斋念佛,一心向善,愿娘子指一条明路给信女。”
“我亦非什么圣人,你不必如此。”祝卿安取了竹签插在青枣上,不紧不慢地答道。
林氏烧香拜佛已久,早有了经验,闻言从怀中掏出一小袋金锞子,连同手上的玉镯一并褪下。
“这是信女的一点心意,倘若事成,信女定当奉上重谢供养娘子。”
做好的枣磨一推便随着祝卿安的心意动了起来,她第一次玩这种凡间的玩意,新奇不已,轻笑出声。
“既然屡试无子,为何不给孩子换个爹试试?”
“娘子是说!”林氏大骇,一滴冷汗顺着额角落地。
“你命中只余一子,但却不是和你如今的夫君,而是一勋贵。”
“勋贵?”
“正是,一个左肩上有一梅花黑痣,有爵位在身的男人,会是你此生唯一一子的父亲。”
“可这是...”林氏支支吾吾,眼里的犹豫闪烁不定。
“你只问子孙缘,我也如实告知罢了。”祝卿安伸了个懒腰,身后的女使便出去送客。
“一个牌子只可问一个问题,夫人,我送你出去吧。”
林氏被搀扶着出了门,心乱如麻,神色恍惚。
她的贴身女使迎上来,凑在耳边提醒,“大娘子,主君那边快散了,我们还去不去?”
“去!”林氏咬牙切齿,唤来楼里的小厮气势汹汹去了天字号包厢。
若不是这老匹夫宠妻灭妾,在自己大着肚子时非要迎那贱人入门,自己又怎会动了胎气,到如今无子傍身的局面!
天字号包厢,众人喝得酒酣耳热,又做了一轮行酒令,身旁又良妓作伴,皆坦衣冠不整,东倒西歪。
忽然,紧闭的门被人从外打开,林氏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朝众人行了个礼后便揪着躲闪不及的刘抚,转身便要离开。
众人哪见过这等场面,皆乱哄哄地找地方躲藏,以免在这内宅妇人面前丢脸。
一旁祝业喝得最少,衣冠也最为整齐,在一帮醉鬼中,竟有几分玉树临风之意。
可惜同行的余镇江却喝得烂醉,连走路都打晃,忙着躲闪之际,路过祝业时本想让他扶自己一把,祝业一时不慎,竟被他拽开了衣襟。
背后,揪着刘抚的林氏寻着声音望去,一眼便看到了祝业左肩之上的那颗梅花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