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疾驰。
“快些,耽误了领旨,谁都活不了!”祝业的贴身小厮探出头,狠狠推了马夫一把。
“快些。”车里的祝业亦心急如焚。
怨不得前些日子太子对他动手,原来是要迎娶他家兰儿。
也对,如今太子虽得宠,可却体弱多病,若再摊上一个事多的岳家,必定会惹得天子不快。
与其后面多加纠缠,不如事先斩草除根。
况且太子也只是罚他庭前杖责而已,往后兰儿入主东宫,大理寺那儿的案子,不了结也得了结。
祝业越想越觉得对劲,也顾不得身上的痛,赶忙叫人快马加鞭往回赶。
宁国侯府门口,整个祝家的老小全都盛装打扮,立于门前,连八竿子打不着的旁系亲戚,都抹得油头粉面。
那个是圣旨,还是册封太子妃的旨意,但是在场聆听圣意,往后都能多沾些光彩。
祝业到家时,张大娘子一早准备好了官服,祝业一到,便更衣整冠,立于庭前。
宣纸的太监带着御赐的仪仗,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到了登甲巷前。
祝业满面红光,昂首挺胸,嘴角止不住地勾起。
身后的祝老太太头戴翠羽冠,身披珍珠衣,手里拿着蛟身红木拐杖,整个人精神抖擞,神采奕奕。
至于谢以兰,反倒是一身素服,只在鬓间簪着个攒珠钗,举手投足间流光溢彩。
祝业看见了宣纸的大太监,本想上前递些一早准备好的银子,却被祝老太太拉住了袖子。
老太太见过大场面,从前老侯爷在的时候,宁国侯府的恩宠不绝,接旨也比比皆是。
只是如今,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宣完纸后再给。”老太太低声说出这么一句,闹得祝业讪讪收回了手。
一大家子人目光炯炯,皆盯着那仪仗越走越近。
宣纸的太监走来的一瞬间,祝业便领着一家老小跪倒在地。
可那明晃晃的仪仗,却自宁国侯府前走过,径直钻进了祝府的后墙边,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
“公公,此处才是宁国侯府的正门。”祝业脸色扭曲一瞬,又立即带上笑意。
手持圣旨的太监看都不看他一眼,反倒是清了清嗓子,解开了圣旨,这便开始宣旨了。
祝业还想再问,可身后的谢以兰却像是认出了那院子,瞬间脸色煞白,整个人摇摇欲坠。
细长难辨的声音响起,圣旨的内容被宣之于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祝家之女祝卿安品性柔嘉,秀外慧中,堪为天下女子表率,特赐为太子妃,则吉日完婚。”
祝卿安三个字重重砸在宁国侯府的每个人心上,祝业仓皇望去,嘴里连连念道。
“怎么会是她!一定是弄错了,她已被赶出家门,无父无母,对太子之位毫无助益。”
他声音越说越高,最后径直站起身来,双眼通红,抬手便要夺过圣旨。
“定是弄错了!她一个孤女,凭什么会是太子妃!”
“铮!”
一支羽箭破空而来,削断了祝业额前垂下的发丝。
一队铁甲黑卫骑在马上肃然而立。
为首的那个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了谢以兰此生难忘的脸。
谢逊再次拉紧弓弦,嗓音沙哑,“谁说,我们安安是孤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