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人人皆知无忧娘子便是谢以兰。
在跪了一地的百姓中,素衣执扇的南柳分外显眼。
身旁的人怒目而视,恨不得将这个冒犯无忧娘子的人拉出去千刀万剐。
“南柳。”谢以兰朱唇轻启,声音带着莫名的蛊惑,“过来。”
南柳像根钉在凤鸢楼前的木钉,一动不动。
“去看看。”祝卿安传音入密,南柳挺拔的身子动了动,一步步走向谢以兰。
“你的族人,会有自由的一天。”谢以兰声音柔和,将手中的佛莲摘下几片,撒到南柳的掌心。
她合眼微笑,将眸中的恶意全部掩下。
南柳,朱雀之体,可却苦于云茉儿的主奴隶之契,险些被折磨死。
前世寄居在令牌中的穆谨行支使自己找到他时,北族之人早已死光,只留下一个恨意滔天的南柳。
祝卿安那个蠢货,只抢了南风苑,却不知他们还有契约。
谢以兰轻笑一声,手拂过莲花。
那莲花明明已被拽去了大半花瓣,此刻却又焕发新生,变成了完整的一支。
这样的莲花,遍天下也只有一个地方才有。
“佛莲。”南柳捧着花瓣,眸子黝黑。
“不错。”谢以兰爱惜地抚过花瓣,若有所指,“人就如同佛莲一般,需得有缘人才好。”
汴京人人皆知,金光寺今年开了满池佛莲,可却无人知是谁令佛莲盛开。
原来竟是无忧娘子!
“嘘,不可言。”谢以兰仿佛是专为了驱赶天狗食日而来的,话音刚落,便带着身后的空礼回了小船。
只是转身的刹那,不知趣的风带走了她脸上的面纱,露出了那张不少人都认识的脸。
“谢家姑娘!”开始那个卖消息的黑脸汉子一脸讶异。
这不是前几日和余家公子私通,又被祝家抱错的谢以兰吗?
可......
无忧娘子会做那些事吗?
像是看透了黑脸汉子的疑问,谢以兰莞尔一笑,“世间浮名,不打紧。”
一定是冤枉无忧娘子了!
不光那汉子这么想,跪着的百姓心中皆有悔意。
若不是那祝卿安,他们怎么会误解这么好的无忧娘子!
真.无忧娘子祝卿安再也看不下去,伸手推开窗,直直望向谢以兰的方向。
谢以兰眯了眯眼回望。
她掩饰得很好,可祝卿安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那眸中阴冷的杀意。
“祝卿安,一切才刚开始。”
谢以兰开口,无声的吐露出这么一句,转身便上了小船。
那小船摇摇晃晃,待空礼和尚也上去后,从船篷里走出来个带着椎帽的船夫,摇着船橹慢慢划远了。
只是那背影,祝卿安怎么看怎么觉得万分熟悉。
谢以兰那边的背影渐渐消失,祝卿安这边大开的窗户却将她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
“是祝卿安?那个骗了我们还污了无忧娘子名声的祝卿安!”
凤鸢楼下,黑脸汉子随手捡了块石头,狠狠砸向了敞开的窗户。
这个刚刚还笑容朴实的汉子此时却如同索命的厉鬼,恨不得将祝卿安生吞活剥了,再献给那位“无忧娘子”以平息怒火。
像他这样的人还有成千上百个,皆怒气冲冲的聚在凤鸢楼下。
祝卿安面无表情,捏碎了手中的骨瓷杯。
被怒火浸染的身子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眼睛被一双温热的大手蒙住,木兰的冷香环绕在她周围。
“鹿儿,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