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等死。
汴京沦为人间烈狱,北境亦战火四起,六皇子为不被史官诟病,下令铁甲军死守北境。
前无粮草,后有杀不尽的蛮夷,铁甲军没守住。
蛮夷长驱直入,在汴京肆意烧杀掳掠,甚至将皇陵都刨出来亵玩先皇尸骨。
但当时的满朝文武不仅不以为耻,反而送出大把金银朝贡,以求蛮夷以长江为界,相安无事。
蛮夷接受了进贡,谢以兰为了死去的百姓和将士们日夜哀叹,甚至作日夜不歇,作画以表哀思,引得当时的文人墨客追捧,将她彻底奉上神坛。
祝卿安没兴趣重演历史,更不想给谢以兰做踏脚石。
她闭上眼,痛苦的呻吟就在耳边,山风带来的血腥气,也萦绕在鼻尖。
话本子上轻描淡写的一笔,落到每个平凡人身上,却是沉甸甸的一生。
那些抱着保家卫国的决心,死守北境的将士们。
那些背井离乡,拖家带口带着对未来美好的期望,赤脚走在逃荒路上的人们。
也曾在某个黄昏午后,父母双亲俱在,儿女绕膝,悠闲饮一杯清茶。
他们不该是表达女主“善良”的工具。
祝卿安一言不发,闭眼坐在那儿。
秋日的阳光将大地晒得暖烘烘,很久前闻过的丰收的气味在她鼻尖萦绕不去。
在凡人肉眼看不见的地方,巨大的光点从祝卿安身体里接连飘向天边。
一瞬间,凡是大宋的土地,皆一片晴朗。
天空中,片片桃花瓣慢慢飘落,落到每个人肩上和发间,在想触碰的刹那又化作一丝丝金色的光芒,没入体内。
这些花瓣像是凭空出现的奇迹,无论你躲在哪个角落,只要脚还踏在这片土地上,耳畔就会飘起一阵花瓣。
花瓣如约而至,也落到了那个黑暗的山洞里。
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慢慢停止,越来越多的人慢慢扶着地站起来。
“我好了!我真的好了!”欢呼雀跃的声音接连响起,巨大的欢喜笼罩了整个山洞。
南柳眼神一变,冲过来看祝卿安,“姑娘!你做了什么!”
若不是他们姑娘,这世间绝无第二个人能有这样的能力!
“南柳啊。”祝卿安轻描淡写,抹去唇边留下的血迹,“回南疆看看吧,我在那里种了一棵树。”
有了花瓣,先前的桃树就没必要了,祝卿安索性将它放到了北族人曾经的家乡。
“我不要!”南玫挤开南柳,眼巴巴的凑过来,“姑娘,我们还没赚够钱呢,你就不怕回去的路上我们没钱了又被人骗走?”
“我可好骗了,陌生人给我糖我库库吃的!”
“我又没死!”祝卿安眼神惊悚,看着表情一个比一个难看的这俩人,“就是说让你们回去看看而已!”
“是吗?”她背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依旧是那样的冷淡和欠揍,“那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百年修为而已。”祝卿安像是块石头,一动不动,固执地揉搓着手指上干枯的血迹。
“傻子。”那人越凑越近,直到将祝卿安腾空抱起。
一双含笑的凤眸邪气四溢,望向怀中埋着头不理自己的小鸵鸟。
“鹿儿,难道还在生师兄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