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狼狈为奸,种种恶行罄竹难书,池砚舟却告诫她慎言,此话若是被旁人听去,恐怕家宅不宁。
从那日起家中气氛便紧张起来。
徐妙清先是弄坏了自行车,让池砚舟上下班不便,后干脆将自行车卖掉,想通过种种手段让其知难而退。
后见池砚舟坐人力车。
索性连月俸全数要来,池砚舟说去警察署工作为家中尽力,那便都拿来吧。
心知此举伤了徐妙清的心,池砚舟便听之任之。
已经步行工作多日。
原本倒不至于如此窘迫,可几月前的‘七七事变’日本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徐妙清更是来气才造成如今局面。
裹紧身上被褥池砚舟闭目入睡。
徐南钦披上大衣走出正厅,望着徐妙清、池砚舟的房间,无奈摇头。
早年皮货品相受损自留做的大氅一穿竟也这么些年,徐南钦不由想起年轻时光心中烦闷也削减不少,未进房间来到后院,从后门离开行至安平街。
因寒冷导致街上行人甚少,伸手自大氅内掏出一封信,投入安平街与安埠街交汇处拐角信箱之中,再将信箱锁头由上自下颠倒放置。
后绕路安心街,自安祥街上来,回到安吉街。
依然由后门进入便直接回房间内休息。
就在屋内众人入睡,门房李老打盹之际,突如其来的拍门声先是将李老惊醒。
池砚舟立马从罗汉床上起身。
“你睡,我去看看。”穿上衣服对床榻之上徐妙清说道。
“小心些。”徐妙清还是没忍住出言道。
“谁啊?”李老冲门外喊道。
“找池砚舟。”
听声音明白是警察署内的同事王昱临。
王昱临同样是冰城地方警察学校毕业分配南岗警察署,但比池砚舟大一届,年纪大了四岁。
家境优渥不愁吃穿,奈何生意总是被警员等人吃拿卡要不胜其烦,王昱临干脆本着看不惯就加入的心态也做警察,家里生意确实好上不少。
住的离池砚舟不远就在安顺街,为人大方豪爽在署里朋友不少,与池砚舟对比明显。
倒非池砚舟抠搜小气,实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经济大权在徐妙清手中,他自己都要步行上下班,哪有余钱维持交际,徐妙清也不愿看他与警察署内狐朋狗友鬼混。
“我来。”池砚舟让李老先回去。
将门打开看到王昱临穿着警员制服套着防寒服,冻的面红耳赤站在门口,本就鼻头硕大如今显得更甚。
“怎么了?”
“跟我走,署里临时公务。”
“等我穿件衣服。”
“快点。”
池砚舟回身进入房间,系好扣子穿上防寒外套,戴上大檐帽让李老告知家里一声便随王昱临离开。
刚走没几步他正准备询问何事如此紧急,却看王昱临凑过来笑着问道:“我还以为你这玉面郎君难进闺房,没想到有些本事。”
玉面郎君?
池砚舟情况警署内不是秘密,入赘徐家便是小白脸,但此言确实难听了些,署内禁止口角生事演变之下成了玉面郎君。
悠悠众口拦是拦不住的,索性由他们去了,毕竟言谈之间众人羡慕神色也时常流露。
并非瞧不起玉面郎君。
只可恨自己不是玉面郎君!
见其这不着调的模样池砚舟说道:“你家那位今天让你进房间了吗?”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王昱临提起家中悍妻也着实无奈,他父亲亲自挑选膀大腰圆,真动起手来他不够看的,背后还有他父亲撑腰,只能忍气吞声。
家里忍气吞声外面潇洒自在,外面潇洒自在回家遭受教育后继续忍气吞声,周而复始。
因此王昱临、池砚舟在警署内也被戏称新安双雄。
都住新安埠,都从冰城地方警察学校毕业,加入警署时间相近,家中地位相差无几,各种姻缘会机使得两人关系不错。
“呦,看来还在书房睡。”池砚舟打趣说道。
“你少嘚瑟,换我家那位,你这精瘦小体格才不行。”
“指的是哪里不行?”
“你哪里都不行。”
“那可未必。”
“滚犊子。”王昱临斗嘴就没赢过池砚舟。
玩笑几句过后池砚舟问起正事:“具体什么任务?”
“不清楚,电话打过来让我将你叫上,赶赴木兰街。”王昱临语气也有抱怨,任谁也不愿意这么冷的天,被人从被窝里捞出来。
木兰街在南岗区但距离二人所在新阳区不远,且去木兰街不用过埠头区,两人下安乐街到安心街,朝西走民安街后转南经通远街,便能到和乐园旁的木兰街。
赶路途中池砚舟猜测临时任务多是搜捕反满抗日人士。
最开始遇到这种任务他都会紧张、兴奋、担忧、恐惧多重情绪交织。
他想通过搜捕得知联系组织的办法。
又担心反满抗日人士被抓捕。
甚至于天真的想要起到帮助作用。
但时至今日池砚舟内心已经没有冲动,虽加入警署一年时间,可一些经历让他明白,想活着完成母亲遗愿,那不该做的事情一定不要做。
不然都将成为你的催命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