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起鸡皮疙瘩。
普照荣睿冒雨来到储经池边,看见一棵遮天蔽日的罗汉松下有一个小草棚,二人就钻了进去。
草棚外观虽然不起眼,但里面倒也宽敞干净,板床被褥,锅灶勺碗,日常生活的用具,倒也齐备。小案板上还放着半瓢大米和些许食油盐醋。看来这里常有人来打扫住宿生活。普照荣睿饥渴难耐,二人忙生火烧水、淘米下锅,做起饭来……
无菜下饭,普照出了草棚,冒雨在池边挖了些败酱什么的野菜回来,煮熟后拌上油盐放在小桌上用碗扣住,等米饭熟后佐饭吃。
草棚顶上烟囱里飘出的袅袅炊烟渐渐把天幕上的雨帘揭去,一袭薄雾抹净残雨阴云之后,一轮鲜艳的红日高挂在寺内大雄宝殿后脊的琉璃飞檐上。
大米饭慢慢从锅里飘出诱人食欲的淡淡清香。
得到温热的雨后阳光照射,野蜂岛和奇门塔上的蜂群马上展翅活动,开始劳作采花蜜。渐渐的,蜂群象乌云,又把刚刚绽开的碧天红日遮住了,低沉的闷雷般滚来的嗡嗡蜂飞声惊得普照荣睿走出草棚去看奇怪,一夜的雨后,蜂群更加忙碌,只见整个储经池上空和野蜂岛成了嗡嗡飞忙的野蜂的世界。天晴看得更清楚,任何人,别说爬上让人瞧着眩目的九层的奇门塔,就是走上野蜂岛,在日暖风和的白天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普照荣睿吃了饭,围着储经池细细搜寻了一大圈,再不见一个人影。二人望着插入云霄的蜂群乌云中的奇门塔顶阁,无法相信鉴真活佛会生活在那样一个几乎是与世隔绝的恐怖的昆虫世界里。
是不是胖僧在说谎骗他俩哩?普照荣睿心下惴惴不安,在池边徘徊观察挖野菜,直到夕阳西坠,才回到草棚,将剩余的大米淘了熬稀饭,又煮野菜拌油盐,做晚饭吃。
吃罢饭躺在铺上。普照年少,这几夜熬夜劳累太过,不大一阵就在这避风遮雨的温柔乡里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荣睿心事重重,碾转反侧难以入睡,瞧着温柔的故乡的月光从草棚门缝里悄悄钻进来,吻着自己饱经风霜的脸,听着故乡年轻的青蛙在池塘、草丛里此起彼伏的歌唱着它们甜蜜的夜生活……他心湖泛波,无法入睡……
普照轻轻起身,悄悄走出草棚,身不由己的朝月光下的奇门塔一望,惊喜得顿感时热血沸腾热泪盈眶,忙又进棚拉起梦中的普照,双双出棚来看。银色的奇门塔顶阁棂窗内,只见亮着神秘清冷但却慈祥温柔的烛光……
鉴真活佛真的在奇门塔内!
“阿弥陀佛……”普照荣睿面朝塔顶烛光,双手合十,虔诚的跪了下去,流出了四行热泪……
确证鉴真活佛就在塔内,普照、荣睿信心十足,决心以草棚为“家”,在这里长久地守下去,不见到活佛誓不回!
草棚里仅有的一点米吃光了,寺内不让进入食宿,过池进岛上塔的办法短时间内找不到,那么,唯一的办法只有白天进城化缘,晚上回草棚。等到严冬蜂群入巢时,再过池进岛,设法上塔叩拜活佛。
从此,二人白天下山,到附近城镇乡村结佛缘行善事,医疾病救苦难,日落回储经池边草棚,望塔跪拜颂经……
不知不觉秋风将绿叶吹黄又抖落,冷霜将劲草打衰又枯萎,渐渐的,野蜂岛上喧嚣的蜂群在这寂寥的冬天的世界里消失了。
一个晴朗的晴晨,普照荣睿脱了鞋袜和外裤系在肩上,小心翼翼的涉着寒冷刺骨的储经池水,向萧条的野蜂岛走去……
欲知普照荣睿能否上得野蜂岛,进得奇门塔,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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