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仇敌相见动无名

叛徒的一句话，岂能成我沙门罗汉？你六个老妖精教唆鉴真将我师徒爬千山、涉万水……历尽九九八十一难，从西天取来的真经送到扶桑国去，请问我这铁棒答应不答应？”

    这时，白龙三太子下水已把玄奘、八戒、悟净解缚救上岸来。这四人自知远不是这六个老妖的对手，就再不敢过份嚣张，只是壮着胆，浑身水淋淋的，打着软腿绕过六毒女，来到鉴真身边。

    玄奘打着冷颤，向鉴真合掌说：“阿弥陀佛。东方佛祖，恕弟子刚才唐突！西天大雷音寺如来佛祖派弟子传话与东方佛祖：只因东方佛祖不守沙门清规戒律，不思在远离尘世的仙山古刹禅房静修，沉湎于污浊尘世人间，才泄元阳坠入轮回。这是不爽的报应！......”

    鉴真边挥手作法收回佛珠，边点头笑道：“多谢指点。你回去告诉如来：人间妖魔鬼怪横行，病疾灾难泛滥，民风不古，尔虞我诈、唯利是图成风，政纲废弛，贪污*、虎吏狼官猖狂......人间成了一个真正的大地狱……而天地诸神诸佛高高在上，远离这人间灾难，藏在九天仙山琼阁里，远离实际地高谈阔论他们的博大精深，夸夸其谈他们的丰功伟绩……请问，我不下地狱，谁还下这地狱？”

    “阿弥陀佛。东方佛祖，我佛如来说——”玄奘忙说，“救世之经乃天地法宝，千万千万轻传不得！不费艰苦辛劳和磨难煎熬而得的珍宝，不会被重视，会挥攉浪废失去其应有的使用价值；不受足够的生活风霜雨雪的艰苦磨炼长大的人，是地窖里生长的蘑菇，一见阳光风雨就枯萎，经不起生活的阳光风雨；不经受生活的贫寒困苦和贪官污吏欺压盘剥，靠笔舌社会蛛网走向官场的官吏，不知道百姓的疾苦，不知道贪官污吏的可恨，他们不会体恤百姓疾苦，成为民之父母的清官廉吏；……所以，济世救人的真经，只能让身受其害的人们历经九九八十一难，前来我佛处用厚礼恭敬求取！人世上只有唐僧取经的神话流芳百世，绝无鉴真送经的荒诞！东方佛祖要亲自送经去东方尽头扶桑岛国，是违背我佛教条，乃自取其轻，自贬真经价值。东方祖如仗妖邪之力有恃无恐，一意孤行，必遭惩罚！”

    鉴真说：“旃檀佛，多谢如来佛祖教诲！佛祖所言，乃天地万物之真经，老衲自当牢记。但是：中魔者神智失迷，不识人妖善恶，岂有赴寺向佛求救佛法之智举？溺水者垂死挣扎呼救难脱深水，岂有跑上岸入人户求人施救的荒唐？重病者瘫痪在榻辗转不能，岂有百里涉步求医乞药之能？想当年，佛祖要你师徒五人历八十一难步行到西天取经，是因为，大唐除了民风污浊、薄情寡义、杀生好斗、争权夺利、法纲废弛、吏道黑暗……之外，还犯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之病。但扶桑国天皇君臣知错即改，清廉自律，谦逊好学，恭身多礼……从我国大隋炀帝初年开始，日本国天皇就陆续派遣遣唐使到我大唐求真经若渴，学科学文化技术似饥……次数多达二十余次，总人数多达数万人次！不少人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其中有一位我的好友阿倍仲麻吕，多好的一个孩子啊！不幸葬身东洋大海！我佛慈悲，岂能让我等再稳坐禅房，自作神秘清高，让可怜的孩子们冒着生命的危险来取！”

    玄奘望着日僧打扮的荣睿和玄朗，合掌说：“阿弥陀佛。二位师傅想必就是奉日本国天皇圣命来大唐求经的？”

    “佛爷，是。”玄朗和荣睿忙合掌向玄奘答礼。

    “阿弥陀佛。”玄奘说，“西天大雷音寺我佛如来早已知道其中的前因后果。如来佛祖叫我传话给你等，地域国家民族不同，文化社会实情亦千差万别，真经乃经天纬地，治世救生之法，不能生搬死套，西域琼花，移栽南岭必枯。你日本国所急需的真经也在西天我佛如来处。你日本国要取真经，就派高僧也历九九八十一难到西天大雷音寺来取！”

    憨实的玄朗心直口快，不等荣睿张口，他就说：“佛爷，我们日本国人敬仰的是大唐文化，诚信的是达摩佛祖和鉴真活佛，所以，我们只拜请鉴真活佛去我国传经布道。你说的那个西天雷什么寺我们没去过，如什么来佛我们没见过，不知真假强弱，我们不请他们，他们的经，我们不取，让他们别再等了！”

    “哼！你敢轻慢我们西天佛祖！”八戒怒冲冲上前要耍横。

    荣睿忙上前打圆场：“使者息怒。我等是奉旨行事，岂敢篡改天皇圣旨。容我等迎鉴真活佛到了我日本国，将如来佛祖的法旨秉告天皇，由天皇决断……”

    玄奘在荣睿和玄朗面前讨了个没趣，无奈地摇着头，又转向鉴真说，“东方佛祖，如来佛祖还令我传话给你：茫茫宇宙，天为父，地为母，人为子贵，其次才是飞禽走兽虫蚁鱼虾。我沙门乃万物之首人类之圣教，岂容虫蚁鱼龙混杂？你这六只虫子妖性未净，污我圣坛……佛祖令我师徒擒回灵山由佛祖处置……望东方佛祖行个方便，协助擒妖。”

    鉴真笑嘻嘻地说：“旃檀佛，你错了！如来佛祖常说，天地间众生平等，人与飞禽走兽、虫蚁鱼虾皆为天地父母之子女，一律平等。我教乃天地真理之所在，岂有众生三六九等的贵贱之说？何金宝、白玉瓶、谢翠莲、吴倩、冯爱花五位在我禅井含怨静修佛经三百年，戒杀戮，戒荤腥，养禅心，悟般若……超过三个平常人生，今天自甘入我沙门，随我去扶桑送经，为我沙门添罗汉，乃我教大喜事，我岂能将我弟子交于你等？朱彩霞虽为异类，有渎职之罪，但她乃雷音寺如来派来的护教罗汉，罚回原形职守天坑三百年，已经刑满，你等怎能没完没了地纠缠不休？旃檀佛，你等作为佛爷罗汉天使真龙，在人多众广的扬州凡地恃强斗恨，伤及无故虫兽神灵，已经造下天地不容的罪业，还是想法去救自己吧！……”

    “笑和尚，你别危言耸听吓唬俺老孙。想当年，在西天取经的路上，俺老孙不知打杀了多少坏妖好妖坏人好人……伤及了不知多少有辜无辜生灵……到头来，还不是做了佛？”孙悟空抗着铁棒翘着腿，大笑说，“笑和尚，你如今坠入轮回，是凡胎肉身，不比前世的东方弥勒佛祖，你那叫我师徒吃尽了苦头的钵儿袋儿，也不知丢到哪儿去了，你别再指望我怕你！劝你还是知趣点，自己将这六只老母妖绑了，交给俺带回灵山由如来佛祖发落，然后你带着所有真经自罚下禅井，两耳别闻坑外事，一心只读我佛经，修补上被蝙蝠精偷去的元阳，跳出轮回，脱去这身臭皮囊，归还本位，到须弥山无忧无虑地做你的佛祖去吧！”

    这时，一旁恼了见义勇为的普照。只见他挠挠头，眨眨眼，手指孙悟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伏。

    众人被普照的笑声弄得莫明其妙。

    孙悟空一跃跳到普照面前，猫着腰围着普照，从前到后，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地打量了好大一阵，这才停在普照面前，盯着望着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普照，问：“小和尚，你望着我笑什么？我有什么让你这么好笑的？……”

    欲知普照对着孙悟空发笑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且听下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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