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真师徒五人一路歇歇走走,一路看不尽干旱和水涝两种自然灾害交替造成的萧条秃废情状。
这天,他们来到了一座破败的古城南门外。恰巧城门刚刚打开,大老远就看见三三两两的骷髅人肩挑车推着叉把扫帚、毛皮山货、蔬菜鸡鸭等乌七八杂的农贸杂货,疲惫的默默无声地进城、出城。
大老远,就见城门顶横批着“金城”两颗烫金大篆字。
再细看,城门口站着八个士兵模样的的把门官。其中七个手持红缨长枪,皮毛包着骨头架,只穿一条树叶缀成的裤叉。其中一个象小官,腰挎腰刀,同样皮毛包着骨头架,但却穿着一条破麻布三角裤叉。他们的脖子里都挂着一个用藤草编织的大网袋。每当有人进城、出城,就主动地将藏在嘴中的铜钱取出几枚来,往这个守门小官的网袋里扔一枚,给挎刀的小头儿扔两枚,然后各走各的路。一切好象早已商量好了一样,都在默默无声的俗成老套中机械的进行,彷佛他们都不是人,而是一些木偶机械玩具…...
普照扶着傻呼呼无精打彩的荣睿在前行,思托扶着鉴真在中,玄朗肩挑经书行李担在后,师徒五人来到城门口。
这八个把门官一见鉴真师徒前来,慌忙齐刷刷面朝鉴真师徒五人跪下,异口同声地说:“老爷们辛苦了!”
“各位施主好。免礼!”普照说着继续往里面走。却见八个把门官猛的起身,拦住去路。挎腰刀的小头目指着他们八人胸前的钱袋,说:“老爷,城门税?”
“阿弥陀佛。”普照合掌说,“各位官爷,贫僧们是游方僧人,哪有铜钱可缴啊?”
小头目说:“老爷恕罪,小的们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在城门口站岗,就指望用这几个城门税交差分薪,养活一家老小性命。小的们等了三十年,今天好容易才碰到象老爷们这样富有的大财主,请老爷们大发慈悲吧!如果老爷们出门忘了带现钱,脱下八件衣裤作税,小的们也会变通变通的。”
普照忙说:“各位官爷,贫僧们没了衣裤,如何遮风挡雨御寒霜?看在佛的面上,放贫僧们进城吧?贫僧们还要去狮子城救人呢!”
小头目昂起头说:“老爷,小的们只认铜钱,不认人和佛!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金银铜钱纸票之外,小的们再认不得世间的任何东西!铜钱能买吃的穿的喝的住的,让我一家老小活下去。人和佛能当山芋煮着吃吗?能当衣裤穿吗?能当茶汤喝吗?师傅们,对不起,拿钱来!”
鉴真师徒五人无可奈何地摇头苦笑起来。
普照挠着头皮说:“官爷,你们不看佛面,也该看我们是富人老爷的份上,放我们进城吧?”
“正因为有了钱,你们才成为大腹便便、锦衣玉食的老爷;正因为没有钱,我们才成为皮包骨头、赤身*的穷把门丁。正因为有了钱登天梯,你们不学无术,却爬上了九天之上王爷臣宰的大官椅;正因为没有钱作登天梯,我们博学多才,却爬在九地之下当苍蝇蚊子靠这几枚铜钱苟延残喘。……”小头目一听和尚们原来没有钱,就马上换了个模样,趾高气扬起来,冷笑着说,“老爷,你们要明白,县官不如先官。咱这小城离狮子城首都还远着哩,山高皇帝远,小的们是眼里只有铜钱,绝不认什么一文钱都掏不出来的戏台上的空架子老爷!有了钱,你就是我的老爷,没有钱,你想给我当孙子都别作梦!铜钱是天地间最亲爱、最慈祥、最伟大的骨肉亲老爷!”
普照气得吹胡子瞪眼,就要取佛骨扇作法。鉴真忙按住普照的手,低声说:“普照,不得无状。他们是可怜的凡人。你若动用法术伤害凡人,必遭天地惩处!”
“师傅……”普照忙打消了动法术进城的邪念。
“普照、思托、玄朗,把上衣脱了吧。别再为难官爷们了。如果进出城门的人们都学贫僧们的样,这些官爷们岂不都被饿死了?”鉴真上前,边脱下自己袍衣双手递给小头目,边说:“多谢官爷变通!”
“还是这位老师傅老爷通情达理。”小头目将鉴真的袍衣塞进腋下,说,“求各位谅解,小人们也是职责在身,不能徇私舞弊啊!如万一让国王知道小吏们失职税收,小的们的灵魂就被国王全没收了!......”
普照、思托、玄朗三人也脱下自己身上的袍衣,又从行李包袱里寻出四件换洗衣袍,凑够九件,给七个小官每人一件,给小头目两件。师徒五人这才通过城门口,进入金城城内。
好一个稀奇古怪的滨海金城!你看:
高楼林次满地星,店铺栉比日月明,
满眼辉煌耀人眼,丝竹弦歌绕长空。
奈何满街多骷髅,如蚁忙碌不知困。
骷髅群中杂异样,血肉衣人笑吟吟。
大腹便便坐花轿,拥妻抱妾做美梦;
骷髅抬轿脚步急,痴傻木呆没灵魂。
&...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