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鳖叹口气,说:“说来话长啊!想当年,李老君骑着青牛出了涵谷关,一路传经布道,讲学逰说……漂洋过海来到了这个美丽岛百花国,拿出一路化缘所得的所有积蓄,在百花国的都城牡丹城开馆收徒,传授中华文化和六艺。但这些百花国人,有眼不识金香玉,有舌不辨佳肴香,有耳不分笙箫美,视吴带当风为胡乱涂鸦,看楚辞离骚为狗屎一滩,尝海参鱿鱼为猪粪垃圾,尝玉液琼浆为人便马尿,听笙箫弦歌为泼妇骂街,闻秋水长天为鬼哭狼嚎……没人前来学习、宣传、敬奉中华奇葩、艺术经典,将圣人当作垃圾踩在脚下,拿老君的经书诗篇擦屁股,用老君的画稿乐谱塞烟筒,更甚者拿老君的笙箫丝竹当柴烧,将老君亲手酿造的玉液琼浆当洗澡水……太无知,太愚昧了!亵渎圣贤和文明实在太过火了!……”
荣睿说:“这实在是对圣贤和文明的无知与亵渎!但是,市场无情,这也是自由竞争的结果嘛。老君也不该对不捧他场的百姓进行报复啊!”
老鳖愤愤不平地说:“这是什么自由竞争?小师傅听老朽把话说完。《道德经》云:‘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公平竞争这也是李老君学说的根本和毕生的追求!问题在于,卖石灰的最忌恨卖面的,放屁的最忌恨造香粉的……李老君一来到百花国,百花国中的那些所谓的文人骚客、阴阳喇嘛、勾栏歌妓、商贩小厮、傻瓜白痴、行尸走首、地痞恶霸……都嫉妒生恨,与贪官污吏们勾结起来,官府明里绞尽脑汁,想方设法刁难李老君,砸他的场子,嫉恨者们暗中放火烧他的学馆,砸他的店铺………最后,他们将一个因争分吃醋杀死的妓女尸体,偷偷放进李老君卧房,然后让官府来捉赃……李老君被捉进阴暗潮湿的底牢,以故意奸杀人罪判了死刑,宣布秋后处斩……老君*得走投无路,无奈,用他的神笔在墙头上画了一扇门,逃出监牢,骑着他的青牛,逃往双龙山中……”
思托忙问:“老夫子,那后来呢?”
老鳖说:“这伙官兵与贼子心恨手黑,到处张贴悬赏捉拿‘奸杀人犯’李老君的告示,并在各渡口码头派兵丁把守,严防李老君渡海逃走。李老君无奈,就在这双龙山里隐居下来,开始采药炼丹,潜心修行,参悟大道……一十八年后,终悟大道,脱凡弃俗,上了九天兜率宫!……”
思托发急地问:“老夫子,那这双龙山中的恶风、黑雾、臭气,究竟是怎么回事?是李老君做的法?”
老鳖笑道:“那是李老君的青牛放的臭屁!”
鉴真师徒五人都被老鳖的回答惹得笑出了声。
玄朗摇头说:“老夫子,你你骗人!一头牛放的臭屁还能把那么大的双龙山罩黑不见天日吗?一头牛放的臭屁能把我们差点熏死吗?一头牛放的臭屁能把这么大个岛国的人熏成痴呆疯傻吗?不信!不信!老夫子,你在瞎编故事哄小孩子呢!”
老鳖也笑道:“你当李老君的青牛是你家拉犁耕地的那头老青牛啊!你若不信,就进双龙峡卧牛岭看一看,就知道了。”
玄朗说:“老夫子,你这不是耍赖吗!要是我们有办法进得去双龙山,还能爬山涉水,走这么远的路来找你吗?你说了大半天,到头来还不是等于没说吗?”
“玄朗,不得对大神无礼!”鉴真说,“老夫子,你是知道的,贫僧等皆凡夫俗子,没有资历和本事上得九天兜率宫。按老夫子刚才所说,贫僧就是派门徒上了九天兜率宫,老君也未免将青牛招回兜率。还求老夫子不啬辞教进山过峡之策吧?我佛慈悲,已经一千多年了,美丽岛人的惩罚也该解除了!”
鳖湖里久无回应。
玄朗又说:“老夫子,你咋啦?咋不说话了?”
老鳖吞吞吐吐地说:“活佛,你的一个问题我已经回答完了啊!你要我给你出谋划策进山过峡、解除美丽岛人们的惩罚,那是另一回事。你得再给我教授一个我不懂的学问!等价交换,双方情愿……活佛,你千万别见怪!圣人云:等价交换,求财利者小人;但求学问者,君子也。”
鉴真长叹一声,摇头说:“大神,贫僧说了一大堆,看来你还是没有领会其中真谛!无论是何等样的交换,都是买卖行为,都是忘不了一个字!”
老鳖惊问:“活佛,愿听其详!”
鉴真道:“这个字就是‘利’!”
老鳖久不做声了。
鉴真继续说:“说穿了,包括‘利’字在内,人世间的一切,都是身外之物!都是有形之‘色’。只有无形之‘名’,才是真实的内心的存在,才是无上的止观法门。老夫子追求‘利’,追求自身躯体,这就是追求‘色’,追求身外之物,而忽略了名的直观法门,求外不求内,怎么能彻底脱下本原躯体呢?”
老鳖说:“活佛的佛法我听得懂。但是,我绝不能失信天下人,我上万年的规矩,如果今天这么破坏掉,我对不起此前来访的那么多尊贵的客人!此前来访的客人们会说我向活佛溜须拍马,后世的人们会嘲笑我……”
鉴真又摇头长叹说:“大神,你的顾虑也实在太多了!此前已经过去,成了历史,应该忘记它!未来还没来到,变数无穷,你何必想得那么多呢?抓住现在,才是真经!”
老鳖执拗地说:“不,我不能做一个朝三暮四的人!我不能叫人嘲笑我言行不一……”
突然,思托挠着头皮说:“有了!老夫子既然非要我师徒给你出个难题,才能告诉我们降伏老君青牛的办法或人,那么,小和尚有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不知老夫子是否能解答得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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