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黎后背挺得如同木板,连丝大气不敢出,恨不得变成一团缩进妻主怀里。
焉浔月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见小灰狼的耳尖又红了。
耳廓上一圈细小的绒毛,在光下泛着淡淡的鹅黄色,鲜红色血管氤成一片绯红。
“妻、妻主……”
无数道目光投向他,比万箭齐发更可怖几分。
他扭了扭身子,想要转头看看妻主,从她双眼里找来几丝安慰。
“别乱动,掉下去我可不管了。”
焉浔月知道他不自在,但是要想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这种场合无法避免。
语气有些生硬,怀里的人的确不动了,双手攥紧缰绳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也不再说一句话。
连妻主唤他也不理。
焉浔月嘴角浮现一抹讥笑,十分喜欢对方偶尔的小性子,所以她总是把握尺寸的逗弄他一下。
好似在用食物试探一头懵懂的幼狼,呈上食物却不准许对方动嘴,反复几次。
等到确认对方生气之后,她才会哈哈一笑,将食物递给他。
“生气了?”
焉浔月用手肘刻意蹭着他的腰,感受怀里的身子忽然颤了下。
即便身上敏感难忍,他还是冷哼一声,不肯应声。
刚才妻主在这么多人面前凶了他。
如果他这般轻易原谅了,以后这女人一定不把他放在心上。
他心里闷闷的想。
队伍行至昌明街,路面宽敞不少,百姓们挤挤挨挨,一直站到城墙上。
焉浔月不再与他僵持,不时拱拱手,或者挥挥胳膊回应人群。
大有明星见粉丝的派头。
接亲队伍离开城门,焉浔月让他们停下吹奏,喧嚷人声越来越远。
随着近郊景物逐渐丰富,隐约可见凤鸾庙掩于群山间的倩影。
“刚才是我语气重了,跟你道歉,原谅我好不好?”
焉浔月把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声音不大不小,恰好是二人能够听清的程度。
“我可不敢责怪妻主。”
依旧是气呼呼的声音。
焉浔月忍俊不禁,放下缰绳,双手在他腰间胡乱捏了几下。
裴景黎条件反射动了几下身子,差点从马上跳下去。
幸好座下宝马心性老成,被马背上二人一阵折腾,依然保持气定神闲的步速。
“别别,我原谅还不行嘛……”
裴景黎腰间痒痒,没忍住笑了几声。
“这还差不多。”
焉浔月双手搭回缰绳,语气带着几丝得意。
前面的狼崽间见状,心里一阵后悔,真不该这么快求饶。
他对自己怕痒这个软肋生气。
又没什么办法,只能再次服软。
他此刻深深怀疑,妻主将他拉上马背,不是为了体恤他步行跟来,而是存心想挠他痒痒。
随行众人只顾把目光放在前面黏在一起的身影,差点都快忘记此行是为祭庙。
而不是什么春游度蜜月……
路过郊外丛林,小溪发出哗哗水响。
林中突然传出一声尖锐的哨音。
数百名黑衣人应声而出,身姿快如闪电,密密麻麻的箭矢向队伍后面射去。
焉浔月急忙问道:“这是你安排的人?”
身前人一夹马腹,立马奔出箭雨的攻击范围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