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贺离钧这个妖师,没人能够操纵他们。
唯有让对方停止,不然这会是个无解的局面。
“月儿,难道你还不知道我想干什么?”
贺离钧偏了偏脑袋,白皙无暇的脸上露出几分无辜。
见焉浔月气喘吁吁的护在裴景黎身前,他脸上仅存的笑容变得越发阴诡。
“你不与本座联手便罢了,为什么又要派他来杀我?”
说到伤心处,贺离钧又红了眼圈,捂住心口,做出一副痛苦悲伤的表情。
只是没能如他设想那般,成功流下几滴楚楚动人的珍珠泪。
不过配合他那张妖冶的脸,这点悲伤情绪已经足够惹人起怜。
自然除了不远处恨他入骨的苦命鸳鸯。
“月儿,你知不知道,他打的我好痛,我吐了好多血,差一点就不能再看见你了……”
贺离钧作势又咳嗽几声,西子捧心的柔弱凄婉,倒被他学了个十成十。
“你这演技不去当戏子可惜了。”
焉浔月冷冷吐槽道。
一针见血。
逼得他没法再演下去。
“唔……月儿说话依旧惹人伤心呢。”
贺离钧无奈的耸耸肩。
远处蛊尸再次抽搐起身,发出一阵可怖的赫赫声。
粗重气体从喉骨间发出的声响。
“快给老娘停下!你听见没有?”
焉浔月半命令半怒喝。
“月儿又不乖,我在帮你丢掉累赘啊,你怎么能这样训我。”
贺离钧语气中竟然夹杂着几分撒娇,若不是她满身是汗,一定会打个冷颤。
“滚啊!”
凤冠早在打斗中掉落,双手各持一根颜色模糊不清的长簪,继续把扑上来的残尸解决掉。
又是一阵哨声响起,焉浔月忽然发现双臂开始沉重。
好像灌进铅水,是这哨音的古怪……
焉浔月快速解决掉最近几具蛊尸,接着突然向贺离钧的方向发起进攻。
破空声嗡嗡作响,她第一次靠自身内力纵身跃起。
原来轻功也没那么难,她想告诉景黎这个发现。
现在危机四起的局面却不能准许她这样做。
这真让人厌极。
双眸带着满满的愤恨,长簪向他脖颈间刺去。
她甚至幻想到那根瓷白的脖子喷射出鲜红的血液,滚热的血溅在脸上,如同热油灼烧肌肤。
然而在距离喉管最后一公分,手中长簪被他伸出双指截止。
“短短几日掌握轻功,月儿的资质果然非比常人。”
这是她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贺离钧在电闪雷鸣间折断那根发簪,一记手刀将她劈晕过去。
倒在他怀里时,焉浔月居然闻见一股淡淡的清香。
与裴景黎身上的檀木香,相差无几……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她好像睁眼了,又好像没有睁开,伸出手,什么也看不见。
耳边传来缓慢的,鞋底摩擦木板的声响。
无比真切,由远渐近。
这不是梦。
她突然认识到这个问题。
紧接着被一阵更深的恐惧覆盖。
那她为什么看不见一丝光亮,是……眼睛盲了?
“呃啊……”
她张嘴发出声音,不成字符,嗓子像有泥沙堵住,干哑的说不出话来。
“月儿,你醒了?”
声音隐隐透着兴奋。
“啊——别害怕,真正的黑夜,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