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将军府,下人们将院中的积水排出,有条不紊的擦拭廊柱。
整座将军府氤氲着清凉的水汽。
展云征端坐阁楼之上,怀里的狮子猫正在舔舐后背,鸳鸯慵懒的半眯。
“主子,没有消息。”
墨银不声不响的出现在他后背。
“嗯。”
展云征眼里没有丝毫情绪,一连三日,焉浔月自打出了城门如同人间蒸发。
随行的接亲队伍无一人生还。
半个目击者也无。
“主子,还要继续找吗?对方显然是有帮手接应,不然痕迹无法掩盖这么好。”
墨银自作主张分析道。
狮子猫梳理好皮毛之后伸了个懒腰,自展云征膝盖上跳下去。
身姿矫健的纵跃至栏杆上。
雨后的栏杆湿滑,狮子猫四爪抓不牢,眼看便要掉落。
被展云征起身一把拎住它的后颈。
轻轻将它放回地面上。
手指在顺滑的长毛上抚了抚,当做安慰。
墨银看着眼前一幕,瞠目结舌,好半晌倒抽一口冷气,“主主子,您双腿康复了!”
展云征神色淡淡的嗯了一声。
哪里有什么康复?不过是他拖着用药剂量不肯早些恢复而已。
“太好了!简直双喜临门啊!”
既取消了婚事,又治好了双腿。
相信假以时日,主子一定能够顺利继承将军的军权。
谁说男子不能成为一代大将军,他家主子很快便能打破这个偏见!
“墨银。”
展云征瞥了他一眼。
他意识到言语有失,立刻收起笑脸,身体站的笔直,如一杆玄铁长枪。
“是,主子。”
“多派些人手,务必在他们之前找到她的下落。”
展云征愁眉不展。
近日陛下为了抓回焉浔月,几乎将金甲骁骑全数派出。
金甲骁骑是大栾最为精锐的军队,一旦出动,世人皆知所抓捕的对象罪大恶极。
如果遇到反抗,就地正法。这是女皇定下的铁律。
看来女皇这次是真要将焉府一网打尽,让其再无翻身之日。
心思缜密如他,也是在这次事件之后才渐渐发觉一个秘密。
陛下剿灭焉氏势力的念头不是一朝一夕。
只不过藏得太深,以至于满朝文武皆认为刑部尚书是陛下心腹。
从未预料有如今戏剧般荒诞的结局。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陛下开始谋划呢?
一双英气的星目垂了下,很快闪现一丝亮光。
是从赐下婚约开始!
想到这儿,他心底微微颤了下。
呼吸变得急促。
赐婚是一个试探,也是计划的发端。
展家的军方势力无人能及,无论赐婚给哪家都是一块巨大的肥肉。
但是唯独不能赐给焉家。
如果其他朝臣是鹰犬,那么焉青云便是一头伺机出动的猛虎。
没有任何一个君王甘愿养虎为患。
除非她是想抓住对方露出的马脚。
第一次陛下召见焉浔月,赐下两个官职,这是朝官后代从未受过的殊荣。
接着一路推动焉浔月步步高升。
哪怕她触动皇族利益,陛下也没有丝毫怪罪。
她必须要把焉浔月捧上一个新宠无法企及的地位。
唯有这样才能——登高跌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