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黎快速低了下头,拼命把眼泪收回。
再次抬头,双眼染上一层阴鸷的红,“老妖怪,你到底对妻主做了什么?”
他摇摇晃晃站起身,全身的骨节都在噼啪作响。
丹田处变得温热,开始滋养四肢骨骸。
脚下铁链死死将他留在铁架之下,不能再上前半步。
贺离钧微微一笑,并不屑于回答他的问题。
焉浔月脸上带了怒气,挡在贺离钧身前,撑开双臂。
愤愤不平道:“我方才还好心问你的状况,你怎么能对国师大人出言不逊呢?”
闻听此言,裴景黎像被雷击中,茫然无措的看着她。
“妻主,他是贺离钧啊,你曾经说过要把他赶出凰都的那个妖师啊。”
他神情激动起来,铁链发出一阵刺耳的噪声。
“胡说!我才不会说这种话,你到底是谁啊,居然敢在这里污言秽语!”
焉浔月立刻来到他面前,抬手作势要打。
在看见对方眼中的一丝疑惑和呆愣后,她下意识顿了下。我看你
以为妻主记起了自己,“妻主……”
他再次低声唤道。
回应他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憔悴的脸蛋上登时出现红痕,一丝血水从嘴角留下。
下巴上还残留着先前干涸的血迹。
大脑因为突如其来的冲击有点发懵,耳中嗡嗡作响。
修炼过师父给的入门心法,这记耳光甚至带了一成内力。
裴景黎身形晃了晃。
“怪不得被拴在这里,放你出去也只会条乱咬人的野狗!”
焉浔月冷冷道,双眉蹙起,满是鄙夷与怒气。
贺离钧走过来,嘴角扬起一道明媚的弧线,脸上藏不住的得意。
伸手把焉浔月拉到身后,捏住裴景黎的肩膀,附耳说道:“还不明白吗,你是一条野狗,她已经忘记你了,再也不会受你的拖累。”
说罢他低声笑起来,手掌重重一拍。
裴景黎双膝一痛,跪在地上。
“咯吱!”
他看见地板在膝盖重压下碎裂。
剧烈的疼痛传来,汩汩鲜血从双膝处渗出。
前额爆出豆大的汗珠,顺着面颊滚落,狼狈至极。
“大人,我有些饿了,我们出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焉浔月过来挽住贺离钧的手臂,动作亲昵,脸上带着撒娇的笑意。
那是他都鲜少看到的笑容。
裴景黎看着她的笑脸,如坠冰窟。
妻主,当真不记得我了么?
那我这些天发了疯般的冲破蛊术来找你,又算作什么呢?
贺离钧笑了笑,转脸目光陡然变冷,“你不会舍不得我动他了吧?”
“怎么可能?大人,你在说什么啊?”
焉浔月松开手,脸上布满惊疑,不像是作假。
“是本座错怪你了,月儿莫怪。”
贺离钧见状只好缓和脸色。
“那既然这样,本座便废了他这身修为吧,反正做一条狗只要听话足以。”
他居高临下的睨着裴景黎。
一如往常的倨傲。
见焉浔月没有应声,他扭头看着她:“月儿,你说呢?”
一丝震颤从她眼中闪烁而过。
很快她便满不在乎的答道:“好啊,大人,您做决断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