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回答,方沁身子歪倒下去,双眼缓缓合上。
粘稠的血液如同蜿蜒的河流,逐渐蔓延开来。
熏香气混杂浓烈的血腥,这次姬璎瑰没有露出嫌恶的眼神。
而是俯下身,面带微笑的把空气吸进肺中。
直至整个肺部像气球一样膨胀起来。
她才张开嘴,轻叹了一口气。
“来人啊,叫御医。”
说完,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又恢复至那副懒怠形状,对于眼前女人的生死她并不在意。
先不管这个力道会不会让方沁死去,再者说,堂堂一朝公主,杀死一个草民而已,何足道哉?
……
夜色浓郁,如同一方化不开的砚中古墨。
焉浔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裴景黎受伤昏迷的憔悴模样。
不行!我一定要去看他一眼才能安心!
她猛然睁开眼,套上衣服往外走。
门一打开,是十七抱着剑迎上来的动作。
不自觉后退半步。
“十七大哥,这么晚还不睡哈?我想出去小解,这就不方便跟着了吧?”
礼貌问好之后,她打量对方的表情说道。
可惜夜色之下,她什么也看不清。
十七站在她面前,纹丝不动。
山风比起秋风更冷瑟几分,焉浔月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而十七却如同哑巴,没有丝毫表示。
焉浔月绕开他,抬脚往外走了几步。
“屋内有恭桶。”
十七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这个声线她是听过的,比如在一些恐怖片里。
她觉得十七哪天暗卫这个行业干不下去了,改行做恐怖片的配音演员,也会是个不错的选择。
焉浔月后背生起一层冷汗,脊背僵硬的如同铁板。
她直直转过身,故作轻松道:“我更喜欢贴近自然的如厕环境,在房间里面没感觉。”
十七偏了偏头,显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狡黠的小狐狸。
“放心吧,我去去就回!绝对不会给十七大哥惹麻烦!”
焉浔月见他犹豫,立马小声拍定,诚恳的拍拍对方肩膀,接着一溜小跑,离开对方视线。
她在山庄内饶了小半圈,见十七的确没有跟来,这才向地宫走去。
直到顺利进入地宫,焉浔月这才感慨夜黑风高的好处。
“谁?”
裴景黎立刻警觉,铁链碰撞在空气中发出叮叮声响。
她连忙蹑手蹑脚摸到他身边,路上还撞到铁床,差点叫出声来。
“嘘——是我。”
待到摸近后,她才发出微弱的声音。
幸好景黎耳力可以,不再发出声响。
“妻主……”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焉浔月知道一定快把他委屈坏了。
“景黎,你的腿有没有事?还能站起来吗?”
焉浔月向他的膝盖摸去,血迹似乎已经止住了。
一切还不算太遭。
“没有事,我用内力慢慢修复的话,应该用不了几日便能正常行走。”
“妻主,你怎么样,贺离钧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声音中夹杂几丝焦急。
焉浔月揉了揉他的脑袋,安抚道:“没有做什么,他现在认为我种下绝情蛊,对我很信任。”
空气中突然响起抽泣声,焉浔月唬了一跳,向他脸上抚去,指尖摸到冰冷的泪渍。
“妻主,你身上有他的味道,很浓,景黎不喜欢,妻主移情别恋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