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昀倔强的目光直视凌夜来秋水瞳仁,心中大是不平,只是想:“我又做错什么了?全天下都来辱我,骂我?”
凌夜来施施然说道:“赵昀,你身上戾气太重,瞧所有人都不顺眼。今日宴会,天元宗诸人折节下交,你该悉心接纳才是。却摆出这样一番脸孔,实在太伤众人之心了,更是结下梁子,只怕一些人日后都要记恨于你。”她已经调理紊乱的心绪,用最心平气和的语调说出,指望赵昀能有所接受。
赵昀双拳紧握,指甲尖深深的嵌进掌心肉里,只是想:“又来冤枉我了吗?连缘由都不问,就知道责骂我,好,好,这就是我选的好师父。”他根本不屑于跟她解释,目光冷冷,如一头受伤的狼,月光下悲凉而又骄傲。
凌夜来觉察到赵昀的异样,想道:“他又在耍什么脾气?我已然柔声软语,还是这个样子。看来是我太放纵他了。”心念一转,肃声道:“先回君子居罢。”真言念动,七宝莲台倏忽飞起旋转,滴溜溜发着幽光。
凌夜来水碧长袖一挥,由不得赵昀有不同意见,一股真气已把赵昀推上莲台。她随即凌空一跃,优雅的立于莲台之上,道一声:“起。”莲台便迅疾而飞,直奔君子居而去。
此番回路风光,与来时又有不同。赵昀憋着一肚子气,也无心赏玩,紧闭了双眼,只想道此番进入内堂,与先前期望完全不同。早知如此,他才不肯进什么内堂,拜这劳什子的师父!脑海中不由回想起王朗为了保住他和师兄的性命,不惜自断双腿。两位师父的行为,形成鲜明对比,高下立判,不觉间对于凌夜来更是不满。
转眼回到君子居,七宝莲台悄然落地。赵昀刷的跳下莲台,也不与凌夜来打招呼,径直走向甲子号客房。
凌夜来秀眉一蹙,有一股怒气直扑扑涌上喉咙,朝着赵昀喊道:“赵昀,你这是什么态度?不声不响,一言不发,眼里还有本尊这个师父?今日才是入门之日,就敢如此放肆!”
赵昀倏地回头,冷笑道:“我可不敢!你的冰螭神剑如此厉害,我实在怕的很,怎么还不拿出来教训我?嘿嘿,我的好师父,教训的是啊。”
犹如一团烈火直扑在滚沸的焦油之上,“轰”的一声,凌夜来的识海前所未有的烦乱,一条火蛇猛窜上心头,狠狠啮咬她的心。她高高扬起皓白如玉的手臂,禁不住愤怒与失望的双重重压,指尖剧烈颤抖着,说道:“好??????好,好,好徒弟!”
值得吗?
为这个逆徒费尽心力,苦苦思索解救之法,却只换来他的一眼怒视,一句气话,我这又是何苦来哉?
赵昀怒意却是更盛,凌夜来绝美的身姿此刻也变的可憎可恶,冷冷道:“师父若然没有别的吩咐,我先回房休息了。”也不等凌夜来答复,决然转身,迈开大步,朝甲子客房而去。脚步声重重的压在地面上,也狠狠的打在凌夜来心上。
在这寂寥冷冥的君子居中,这样的粗鲁的脚步声从未出现,“咚,咚,咚”,直欲将樱花震碎,人心颠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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