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刺绣的铺子,那也得有好料子才好,最后找了个京城的布料商,进了一些京城时兴的料子,又找了陈家的管家进一些他们的料子。怎么说大家也是一起经历过生死的,多少有点共患难的情谊在。
陈家的料子生意,不用从京城进货,谈好了之后,到时候回去金陵府城进货就行。
京城的事情料理得差不多,就在沈溪准备打道回府的前一晚,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沈溪最近都是住在客栈,熄了灯之后,窗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沈溪一人在外的时候,还是相当警觉的,剑就摆在枕头边。
“唰”一声,拔出剑,刺向来人。来人并不曾拔刀,只是用刀鞘架住沈溪的剑身,两人贴近之后,轻声对沈溪说道:“沈少爷,是我,兰隐,我家殿下有请。”
听到来人的声音,沈溪放下剑,“你家殿下什么毛病,大半夜趁人睡觉请人啊?”
对于沈溪大不敬的话,兰隐没有作答,只是做了个请的姿势。
两人并没有从大门出去,而是跳窗出了客栈。
沈溪跟着兰隐左拐右拐进了一个小巷,最后来到一个毫不起眼的宅子里。
进门之后,院里并没有其他伺候的人,只是在屋内,太子的身边还坐了一人,是那个病弱的美人王爷端亲王。
沈溪进屋之后,兰隐并未进来,而是在外关上了门。
“坐吧。”太子与上次相见,又多了几分威严。
不知道对方什么打算,沈溪决定以不变应万变,姿态放松地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一时谁也没说话,太子喝了两口茶,“你心中可有怨气?我把皇商的恩典给了洛家,却没给你。”
虽然沈溪心中真的有怨,但是他也不能承认不是。
他站起身,对太子躬身,“草民不敢对太子有怨。”说着不敢,其实就是有怨了。
太子又轻轻喝了一口茶,语气平淡,“那如果我给你一份未来不可限量的旨意,你敢接吗?”
“请太子殿下明示?”沈溪心忖,这就是今日太子召我前来的用意了吧,他今日好像并没有拒绝的权利。
太子掏出一块令牌,递到沈溪面前,“我要你在江南地区发展势力,为我提供金钱的支持,你敢应吗?”
沈溪眉心一跳,虽然他前世不曾参与过这些,但是身在顶级官宦之家,他母亲就是长公主,皇室纷争这些他还是懂的。
年轻的太子,这是想要发展自己的羽翼了。
而现在太子找上了自己,他已经知道一部分秘辛了,能拒绝得了吗?
从龙之功这条路,一旦踏上,就没有退路,要么康庄大道,要么粉身碎骨。
沈溪也不由得面色凝重,“沈溪斗胆,请问太子殿下为何选中草民?”
太子看着沈溪笑了笑,转了转右手拇指上的扳指,“因为你适合。我需要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官员牵扯,不会被人怀疑的人选,而你都合适。”顿了顿后,太子继续道:“而且你一路上的表现,让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沈溪:“……”
怪我表现太好呗?我为什么要手贱救你?为什么要手贱去赚这一万两?我为什么要来京城?
“可是我现在什么都没有。”鉴于之前的表现,沈溪是真不确定自己能够做到。这太子怎么就能盲目相信他呢,他自己都不信自己。
太子往后靠在了椅背上,胸有成竹,“皇商洛家,他家只要明事理,就知道这份殊荣是因你而得,必然会对你有所回报。你可以趁机跟他们合作。世人只会知道救太子的是洛家,并不会在意到你。洛家既然拿到了皇商,就不可能对外宣称自己并没有就救人。”
沈溪:“……”
你们玩政治的,想得这么多的吗?就是这么算计人心的吗?
沈溪摸着千斤重的令牌,不知道自己的前途是光明,还是黑暗。
见太子跟沈溪谈得差不多了,端亲王把他的那块令牌也拿了出来,丢到沈溪怀里,“我这块你也拿着。遇到一些不能处理的情况,先用我的那块,他的那块,能不暴露就尽量不暴露。你懂吗?”
说着给了沈溪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沈溪:我懂了,这是用来扯虎皮拉大旗的令牌。
抱着两个令牌的沈溪点头应下了这不知道是金光大道,还是万丈深渊的旨意。
全然忘记了前几天,他那“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再也不给太子干活”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