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座次的时候,沈溪就坐在陈老爷子之下,金铭之上。
众人又是一阵小声议论,常州金家作为洛家当家人未来的岳家,居然还屈居此人之下,这个哥儿到底是什么来头?
当然此时金铭也是有点不懂的,他觉得按照亲疏远近,他至少应该在沈溪之上的吧。
但是出于对未来弟夫的信任,他倒是没提出异议。
众人即便有异议,这会儿看到金家没说话,也暂时隐忍了下来,座次倒是次要的,他们今日来有更重要的事,看看情况再说。
洛泽瑞站到主位前,感谢了一波众位叔伯老爷子的赏脸,又感谢了一波皇恩浩荡给了洛家恩典。
听得沈溪都要困了,知道你是想要提醒在座的各位,洛家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但你的话也太多太长了吧。
但是为了给洛大哥面子,他还是深深忍住了要打哈欠的动作。倒是身后的徐管事看出了沈溪的无聊,就趁着这会儿众人都在,附在沈溪耳边介绍了一下在座的众人。
徐管事介绍完众人的时候,洛泽瑞也进入了今日的主题——南北商贸。
此前洛泽瑞去了福建,考察了一下当地的商贸物资,他此次是打算大家集成一个大的商队,走南北贸易,这个南指的是福建等地,而这个北不是指的金陵,而是塞北。
“我们以金陵为中转站,从福建等地进货,然后将南方的茶、金陵这里的布料,以及其他的东西,运送到塞北。据我所知那里的贵族,都非常有钱,而且对我们这里的这些东西都很向往。但是这一路风险也极大,所以我才召集各位叔伯来商谈。”
洛泽瑞的一通话说完,下面的人瞬间就炸开了锅,互相交头接耳。
沈溪听洛泽瑞的话,作为一个门外汉也觉得商机挺大,但是厅里这些人交头接耳的嗡嗡的声吵得他头大。
有一个四五十岁的看着就很稳重的男人起身,“塞北?这是北燕的地盘,这两年虽不曾发生战乱,但是大家也都知道,要去塞北做生意,难度很大。”
此人一说完,众人都纷纷点头。
洛泽瑞也一点头,“秦世伯所言有理,这也是我说的南北贸易最大的难点。但是正因为难,才没有人做,没有人做,才有更大的利润。众位叔伯也都是做了多少年生意的,都比泽瑞懂,所有人都做的生意,利润都是有限的。”
“物以稀为贵,没人敢把我们这的东西运到塞北去,但只有我们做成了,那就显得我们的东西价值千金。”
又一个声音粗犷的男人站起,提出疑问,“那贤侄觉得我们的利润有多大?”
洛泽瑞微微一笑,胜券在握,“至少十倍以上。”
一听这个回答,众人又一次炸开了锅。
但是洛泽瑞也补充一句,“但是因为南北运货路途较远,估计一年也就只能做两次,这一路的危险大家也都懂,所以才要集众人之力。”
这年头路上的各种匪盗层出不穷,人多了,那些人才不敢下手。
有一人站起来,一咬牙,“好,贤侄,叔跟着你干了。”
此人一出言,也陆陆续续有人站起来同意。
陈老爷子和金铭都是早就知道内情的,他们今日能来,就是已经同意入股了。
也有几个人觉得风险太大,并没有加入,于是向众人告辞离开。
接下来就到了各家出资占股的时候了。
各家当家的,纷纷报出自己的出资。
大家都已经出完价后,就剩沈溪还未出资了。
看着众人都看向自己,沈溪施施然,站起身,“我,沈溪,出资一万两。”
在一众几十万两的出资里,这一万两仿佛是在开玩笑。
有人觉得自己听错了,这个来路不简单的人就出一万两?他们其他人加起来已经好几百万两了。
而在洛泽瑞宣布,一共分为十三股,洛家占四股,陈家占两股,金家一股,其他人按照出资额分了五股,但是沈溪独占一股。
此宣布一出,众人直接吵吵了起来,再也顾不得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了。
再有来头也不行啊!出一万两,就想占十三股中的一股?哪有这样的好事!
“洛贤侄,你这分得不公平!洛家、陈家、金家的分股,我没有意见。但是凭什么这个出一万两的,占一股?凭他长得好看吗?”
“对啊,这小白脸凭什么?”
眼看群情激奋,涉及到利益相关,就算是平时装得再温文尔雅的商人,这会儿也坐不住了。
就连陈老爷子也在等着洛泽瑞和沈溪给个说法。他欣赏这个年轻人,但不表示愿意在生意场上让步。一码归一码,恩情是恩情,生意是生意。
眼前的情形是沈溪和洛泽瑞之前就预料过的,这分股也是之前就商量好的。
沈溪施施然起身,对着众人一拱手,笑得恣意又有点欠揍,说的话也很欠揍,“当然是凭我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