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上滴血的红裙女人,墓地里白森森的骷髅,从坟地缝隙里爬出来的獠牙僵尸……不断在他脑海中浮现。
那些画面,挥之不去。
包括昨晚鹿鸣连交三次作业,与其说是回报百级旺夫运,倒不如说他情绪极度不稳定,急需找到一个宣泄情绪的出口。
如今学姐走了,出口也没了。
留给鹿鸣的,只剩下后怕。
世界上有些事情,是经不起回想的。
鹿鸣现在就遇到了这种状况,越想越心有余悸。
他爬起来打了一会儿游戏,整个人心不在焉,打得稀烂。
后来他又找了部喜剧片活跃一下心情,结果看着看着走神了。
每次看到影片中的房间,他就忍不住怀疑天花板上躺着一个滴血的红裙女人。
愣是把喜剧片,看成了恐怖片。
那杯弓蛇影的感觉,把他折腾得够呛。
回归现实之后,鹿鸣没法保持那种连自己都意外的冷静。
现在他的情况,更像一个有创伤后遗症的人,各方面都不太稳定。
这种创伤,有灵界的九死一生,也有学姐造成的暴击。
“一个人宅家里太闷了,容易胡思乱想。”
“不想了,出去透透气。”
“表情帝,走起!”
鹿鸣站起来一声吆喝,一只黑白相间的哈士奇跑了过来。
眼前的二哈很对得起【表情帝】这个名字,无愧为雪橇三傻中的搞笑担当,总会露出各种让人忍俊不禁的表情,也会做一些让人无法理解的蠢事。
表情帝曾经是一只流浪狗,两年前的冬天,鹿鸣在街边看到那只冻得瑟瑟发抖的小狗,被那蠢萌无助的表情打动,一时心软把小狗带回了家。
后来他无数次懊悔自己犯了个错误,两年下来,前后被这只二哈拆了八次家。
懊悔归懊悔,鹿鸣还是没舍得把表情帝赶走。他背井离乡在外地工作,身边的朋友不多,习惯了和二哈相依为命。
牵着表情帝去小区外面遛弯儿,鹿鸣注意力被上蹿下跳的二哈吸引,不再去想那些令人后怕的事情,心情逐渐舒缓下来了。
华灯初上的时候,他在街边小店吃了碗牛肉面,领着二哈回了家。
也不知道为什么,回去不到一个小时,那些灵界画面又在脑海中浮现。
鹿鸣发现自己不能静下来,一静下来思考,脑子里自动浮现出滴血的红裙怨念,动作僵硬的骷髅,还有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的僵尸。
“这样下去不行啊,迟早把自己憋出病来。”
“要不,去人多的地方试试?”
鹿鸣又站了起来,跑去卧室换了套骚包的泡妞神装。
然后他准备好了狗粮,板着脸教育二哈:“大帝,我最后警告你一次,多少人都劝我给你做绝育,但我尊重了你的男性尊严,让你保持大弟之资。你要是再敢拆家,老子就把你拉去阉了!”
二哈似懂非懂,表情任性地望着鹿律师,好像在说:你在教我做事?
鹿鸣被那表情整得没脾气,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出了门。
作为一个星期去五次夜店的男人,他所理解的人多的地方,当然是夜店。
晚上九点,鹿鸣打车到了东城区颇有名气的一家酒吧——老船夫。
老船夫这个名字很内涵,据说这里的常客,掌握了专业船夫的技能:划船不用桨。
这家店的老板,江湖人称华叔,是鹿鸣在东海认识的第一个朋友。
他进去找了个地方坐下,安静地看着一群男女互相撩拨。
很快他淡定了,实验也成功了。
混在人多的地方,果然没心思去想那些后怕的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老船夫迎来了高峰期,各路男女大秀绝技。
酒吧里有个舞池,自带慢摇性质,没迪厅那么喧哗,在迷离暧昧的灯光下,一群男女摇摆起来,那种舞姿富有艺术气息,有的女人正在男人裆下画条龙,有的男人也在女人胸口画彩虹。
其中有个身穿银色亮片短裙的漂亮姑娘,吸引了很多老船夫的注意力。
闪烁的灯光下,那个女人身上的亮片发着光,身体摇摆幅度很大,齐AC短裙遮盖的部位若隐若现,使得一群男人围着她打转。
鹿鸣也注意到了那个女人,确切地说,他在观察女人身上的东西。
除了鹿鸣之外,所有人好像都没看见,短裙女人体内,蛰伏着一条粉红色的人影。
那一幕,就像出现了重影,两个人影融合成了一个人。